走,碰见了老赵家的驴,估计是脱缰跑出来,正在啃你们家的菜,她上去对驴破口大骂,并给驴肚子上踢了一脚,驴受惊,尥蹶子把秀芬踢到了小麦地里,当即就晕了过去。 我听完我爸的描述笑了,不愧是我妈,是她一贯的作风,是个传奇人物。 我笑着笑着又哭了,我妈这辈子啊,苦。 但她从来不为自己的行为,话语买单或者后悔做了什么决定,只要自己舒心,想说什么都行,想做什么都可。 按照自己当时的心情说话办事,之后忘了也好不忘也罢,谁也阻挡不了她对生活的热情。 我爸接着说:你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你们的姥姥就过来帮忙,操持照顾你和你哥。 后来的后来,机缘巧合,我们才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在这个小城市里买了房子,把你们接过来。 我爸一直说的很平和,很坦然。 我说爸,你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这些往事。 我爸说,每个年代的人有每个年代的记忆,58年□□,加上□□,饿死了多少多少的人,每天惦记着下顿能不能喝上有米的汤。 那个年代经历的,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理解不了,因为没有身在其中,说再多,讲再多,你们能感同身受的没有多少。 同样的道理,你们的奶奶给我和你叔,讲日本兵端着枪挨家挨户要粮食的时候,你们太奶奶就把几个女儿脸上涂满锅底灰,日本兵拿完粮食,还不忘拿刺刀挑开你太奶奶的衣衫吓她,那群畜牲看着被吓得尿裤子的村妇,放肆的大笑着出门的场景,我同样感受不到那种直面来的恐惧。 所以我说与不说,每个时代记住每个时代的感受。 我说,我想像不到那种畏惧到底是怎样的畏惧。但是我理解我太奶奶作为母亲什么都不会怕的决心。 我爸说:运儿啊,我年轻的时候什么也不怕,不怕住牛棚,不怕受伤,不怕虎豹豺狼,甚至不怕死。 后来有了你们以后,我什么都怕了。 我爸再次犯了泪,他抽搐着,拿起老茧的手要去擦。 我坐起来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给我爸擦干。 他定定的看着我有些惊讶,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一个孩子,别管多大,只要有他的一天,我就是孩子。 我面带微笑,让眼睛里的泪花满意的静静的滴下来,没有哪一刻是心甘情愿落泪的,但是这一次,实打实的是。 良久,我心态平后问:“爸,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是上过学的,为什么在我妈算卦上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我爸叹口气:“是我错了啊,你妈从鬼门关回来的,你和你妈能平安,是我最大的积德,孩子,你不要怨恨你妈偏向你哥,当年你跟小猫一样,我只能带了你和你妈去好多地方看病,什么医学,什么明眼人的,也折腾了一年半载好几个地方,而每次都要把你哥寄养在你大姨二姨家,一放就好几个月。” “最后那次,我们去你大姨家接他,他巴巴的,抱着那个村学校旁的小树看学生读书。我们忽略他到了上学的年纪。” “看见我们,他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咧着嘴朝我们边哭边高兴的跑来。” “就那一次,你妈比以前正常了很多,抱着你哥对我说,以后再也不出去看病了,再也不让我儿子受委屈。” “我看着你哥也哭了,跟你妈说,咱们回家,安生过日子,不折腾了。” “你妈从心里对你哥有愧啊,闺女,要恨就恨爸爸吧,是我断了你学习以外的路,在那个有条件的年代,只一门心思坚持你大学的出路,没想过如果上不了大学前途在哪,不能怪你妈失误烧了你的准考证,怨我吧闺女,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给你说是爸爸错了。” “但是一直固执的跟牛一样不肯说。你妈嘴上不说,但她心里知道,她对不起你,也一直自责。” “所以她用原先的语气和态度跟你说话,这样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只要跟她顶嘴她才能放心,但你一直不肯,再跟她顶一句嘴,说一句话,她心里抓挠啊。” 我这一次哭的哆嗦了嘴唇……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把一种怨气归我妈身上这么久? 我应该怪的是自己,是自己一蹶不振不肯去找方法,才任由事情发展到步步错的地步。 是我的性格导致我没能回去的高考。 我有什么理由怪罪到我妈头上,这么多年不肯跟我妈说话,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更折磨了岁月…… 我说:“爸,我不怪任何人,是我一直想找个理由去怨,好像这样我就能把责任顺水推舟,但是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