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妍君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疼,挥手道:“你不想活就赶快走,又何必来问我的意见?” 这原本是气话,做不得真,可是九思竟真的伏地一礼,转身便跟着夏九离开。 李妍君胸口一滞,脱口而出:“公公留步!” 她引着夏九走至一旁,小声道:“九思此次当真伤得极重,还望公公照拂一二。若是父皇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早些送他回来。” 夏九饱经风霜的眼睛一闪,了然地点点头,谦卑地躬身一礼:“公主放心。” 他后退几步,出了门之后才转过身子,与九思一起消失在朱门外。 荟怡殿和天芸殿离得并不远,可是夏九受了李妍君托付,并不催促九思,在路上多耗了不少时辰。 一行人走进去时,李康和那其岳都坐在里面,像是已经等了很久的模样。 “拜见陛下。”九思跪下。 “平身,”李康急忙免了他的礼,见他起身有些艰难,又忙挥手示意夏九扶一扶,“快赐座,伤势如何?” “谢陛下牵挂,已经没有大碍了。”九思道。 那其岳的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没有离开过,听到此处,插话进来:“你能打败浮那,可见是个难得的勇士。我听闻你身上带有刑伤,不知是犯了什么罪,竟受了这么重的刑罚。” “既然受了重罚,那自然是重罪。”九思淡淡道。 可是那其岳毫不介意九思冷淡的态度,追问着:“昨日听郢朝陛下说,你叫九思,这是谁给你取的名字?” 九思一怔,眉眼跟着脊背一起放松了一些。 当年东宫初见,李妍君还是小小的一团,发髻上只能插一个小小的海棠绒花,咿咿哇哇不知在背些什么,见到李康领着九思进来,一溜烟地就从书橱前跑出来,好奇地打量他。 李康逗她,让她给九思取个名字。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像个小大人一样,围着九思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笑道:“先生说君子有九思,你便叫九思吧。” 于是李康又问:“何为九思呢?” 李妍君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茫然一会儿,毅然决然地抱住了李康的腿,抬头真诚地问:“吃饭好不好?” 思及当日情形,九思在心中轻笑了一声,却也不在面上显露出来:“是公主赐的名。” “乐康公主?”那其岳的身体前倾,说话又快又急,“那你的父母呢?你什么时候跟在公主身边的?你原有的名字是什么呢?” 九思偏过头,抬眼细细打量起那其岳,手指在身旁轻轻地摩挲,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很快天色渐晚,风吹得桂花落了一地,继而接着盘旋于半空,凄厉得仿若鬼嚎。 李妍君命小厨房做好了药膳,掐算着时间便坐在偏房等候。可惜直到天黑,却仍没等到九思,只能派阿离去天芸殿询问。 过了好一会,阿离回来,说是九思从天芸殿出来后,径直回了侍卫处。 “他回了侍卫处?”李妍君惊讶道。 “是。”阿离偷觑着李妍君的神色,“奴才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去侍卫处看了一眼。九思大人安好,大概是一通折腾有些乏了,已经歇下。” “这么早就歇下了?可是身体有些不适?”李妍君紧张得站起来,像是要马上赶到侍卫处去,“他身边有人伺候吗?可需让太医过去?” “回殿下的话,雄达侍卫在九思房中帮衬。”阿离斟酌一番,还是据实道,“听雄达侍卫说,九思的伤势的确有些反复,回去之后便开始发热,人也乏得厉害。但睡下前特意交代了,说是并不严重,若是殿下遣人来问,便回殿下,一切安好。” “就知道安好。也不知道赶着回侍卫处干什么。”李妍君恨恨地坐回去,嘟嘟囔囔骂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要紧。 小厨房的吃食一向做得很好,可惜这一桌子的药膳即便是调了味,入口还是浓烈的药材清苦气,并不好吃。 李妍君略用了几口,突然放下筷子,盯着落兰问:“他今日离开的时候,我是担心他的伤势,话才说重了些。他会不会是伤心了,这才不回荟怡殿?” “殿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若是旁人便罢了,九思可是一向最知晓您的心意的,即便是真的有了误解,也绝不会为了这些事与殿下斗气。”落兰耐心劝道,“如今不比东宫方便,荟怡殿来来往往都是女子,离妃嫔住所也很近。或许九思是为了避嫌才回侍卫处的。” 李妍君皱着眉,还是气鼓鼓的:“往日也没理会过这些,如今倒是突然知道避嫌了。也不知道雄达能不能照顾好他。” 一顿晚餐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