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 春雨谢过了，又说：“您别看我就是个民女，终日在市井间奔波讨生活，可自己有个事情做，日子就过得充实，我花的每一两银子都是自己赚来的，跟人打交道底气都足。” 陆琳微笑：“你说得很是，女子也得有自己的田地，万不能依附于旁人。” “谁都想含着金汤匙来到这个世上，可是没有那个命，自然得自己努力。”春雨道，“万事靠自己，累是累的，但是心里也踏实。“ 常嬷嬷一拍手：“好姑娘，这话很是。” “你说要准备开酒楼，准备得如何了？”陆琳很有兴趣。 春雨很发愁：“说是准备，哪哪都没个定准，店面，人员，银子，都不到位，只有我自己在心里对菜品有些章程。” “枉我读了那么些书，还学着执掌中馈这么些年，”陆琳叹息，“你说起这些，我都听得懂，却全不知从何入手。” 春雨就笑了：“哪有那么复杂，有足够的银子，店面什么的就不是问题了，麻烦些的是人。伙计要挑人品老实但又机灵活泛的，还得训练规矩，厨下小工要干净勤快的，这还罢了，大厨就难找些，我自己做吧，就顾不得旁的事了，且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陆琳居然对这些十分感兴趣，听得很仔细，听完了就问她：“等你定了铺子，我就经常去看看可好？看你如何装潢，如何教规矩，我觉得实在是有趣。” 春雨也不拒绝：“您若有兴趣，等我寻到铺子就给您送信儿。” 她们这边闲谈，那边甜姐儿安安静静的把春雨带来的糕点吃掉了好几块儿，还是被丫鬟制止了，才惊动了陆琳。看着女儿如同旁人家的孩子一样贪吃淘气，不再是从前有几分畏缩的样子，陆琳虽是嗔怪了一句，却也十分欣慰。 时候不早，春雨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居然碰见了东风。 东风正跟着守门的婆子往里走，看见春雨也很意外，连忙站住了，作揖问好：“路姑娘好。” 春雨都快要被吓住了：“你怎的这样规矩起来？跟我这样客气？” 东风连连作揖：“姑娘，如今可不同往前了，小的只恨自己从前太没规矩哩。” 他这话意有所指，春雨在陆琳的地盘上，也不敢深究，连忙说：“你是有差事的吧，快去吧。” 东风却道：“路姑娘留步，小的是来送信的，原本就是要去您作坊找您的，如此便容小的少跑趟腿了。” 春雨便站住，正好陆琳也过来了，东风就拱手作揖，道：“大姑奶奶，路姑娘，有军情邸报来了！陛下平安，军中抓出了奸细，如今咱们大军正在反攻，胜算极大，说不得再有几日就有捷报传回来了！” “那你家大人呢？”他话音刚落，春雨就问了问，陆琳张了张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东风道：“还是没他的书信来，不过东升哥去大爷衙门里打听了，自从陛下现身之后就被大军保护，锦衣卫中也无人再有伤亡了。那之前确实打得惨烈，但是送回来的阵亡名单上没有大爷。” 春雨长长的吐了口气。 陆琳也拍了拍心口：“阿弥陀佛。二弟平安就好。” 连日来压在心上的巨石被挪走大半，春雨的脚步都轻快起来，高高兴兴的去了汪牙婆那里。 适合开酒楼的铺面还没找到，春雨便去了不远处的饭馆。她现在来得很少了，进了铺子，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倒是门口迎客的胡胜很高兴，兴冲冲的大声招呼：“东家来啦！” 此时不是用餐的高峰，铺子里也没什么人，掌柜黄得水也没在柜上，而是听到声音才从后厨掀帘子出来。 春雨有种异样的感觉，可是黄得水一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东家今天得空了？” 春雨笑笑：“去汪牙婆那里转转，顺道过来看看。” 黄得水就道：“那您可要去厨下库房都看看？” “钱大姐还在忙？” 春雨随口问。 “她正吃饭，我看她一中午累得很，就叫她歇歇。”黄得水道。 春雨本未觉得如何，胡胜却在一旁笑了。再看看黄得水的表情，春雨觉得自己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你们……这……我大姐他们知道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