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关门，请坐稳扶好，下一站，花市。” 车门关闭，江沅扶着栏杆大口喘气，透过车窗她看到那东西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直接跑到了公交车的前面，砰的一声巨响，直接被行驶的公交车撞碎，前挡风玻璃上顿时糊满了往下流动的血液。 公交车颠簸两下，似乎是碾压到了某些器官组织。 然而这种惊心动魄的场景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整个公交车中一片祥和，没有人看她，也没人看到挡风玻璃上一大片猩红，司机还在吹着口哨唱歌，旁边坐着的乘客正在刷短视频。 江沅背靠着栏杆缓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码。 心脏还在胸腔中狂跳，她虽然看起来大汗淋漓，但是浑身冰冷，脸色甚至有些苍白。 车里乘客不多，她随便找了个靠后的空座，抱着书包开始做深呼吸。 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着，额头上的冷汗被风吹干。指甲刺进手心带来的微微疼痛也不足以平复她刚才的恐慌。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看到的幻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逼真。是她自己脑袋出了问题么，还是失心疯的前兆。这种想法一旦冒出就如同雨后春笋般疯长，她觉得自己不正常了，或者，自己已经疯了。 公交车转过一个路口，窗外天空逐渐黯淡，地平线上的太阳只剩下半个，深橘红色的日光逐渐被蓝灰晕染过渡。 不知道在浏览什么，手指在手机上滑动着，内心焦躁感越来越多。疯子会知道自己疯了吗？或者周末去医院做个检查？ 半分钟没点手机，它自动关屏，江沅下意识准备解锁，一个折射角度让她看到了坐在身后的高中生，那名高中生正眼睛不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糟了，那种感觉又来了。连着两次频繁的幻觉让她胸口发闷，有些难以呼吸。 她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过了几分钟后她调整角度用手机屏看向身后，发现高中生还盯着自己后脑一动不动，表情麻木像个假人。江沅动作一顿，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到指尖发白。 刚平稳没多久的心脏再次加速跳动，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没有再敢往后看，她只觉得自己背后发凉，那种冷冰冰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自己的背后缓慢爬行。江沅紧紧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镇定。 公交车行驶速度不快，这条公路因为时间久了，上面有些坑坑洼洼，时不时会颠簸两下。晃得她有些头晕恶心。 “娃娃不哭，娃娃不哭，阴阳交错哭来鬼，莫要硬闯生死门。” 一个年迈的声音突兀地在车厢里响起。江沅顿时抬头朝着声源处看去。 前方一名老婆婆抱着怀中的孩童轻轻拍着，嘴里哼着诡异的童谣，她的脸像树皮一样皱在一起，全身上下穿着一身黑，唯有头发雪白。 她怀里的孩童包裹的十分严实，江沅没有看到那小孩相貌，更没有听见小孩哭。 童谣声还在一边一边继续，她嗓音沙哑，仿佛是指甲在黑板上刮擦，让人喘不过气。 还好，熟悉的女声响起，把江沅拉回到正常的现实里。 “车辆进站，请坐稳扶好。花市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嘎吱一声，车门打开，但是并没有人下车。 一阵风灌进来，江沅隐约闻到空气里飘来的腥臭味，像什么东西腐烂已久。原本晴朗的天气变得雾蒙蒙，可见度不到五百米。花市这站临近市区，是比较热闹的地段，今天冷清得有些反常，甚至听不见街道上小摊贩的叫卖声。 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从领子里拽出那枚白玉平安扣，把它握在手中，这种感觉才稍稍有所缓解。 不要多想，这都是幻觉，不要多想...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这一站上来三名乘客，一对儿小情侣和一个青年男性。从上车起小情侣就在争吵，给这压抑的气氛稍微增加了点人气儿，但也没好到哪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了，小情侣的矛盾升级了。争吵声音越来越大，两人当仁不让，一句赶一句，看起来马上就要动手。 争吵声盖过了老婆婆的诡异童谣。 刚上车的男青年有些不耐烦，冲着小情侣吼：“有病么？要吵就下车吵，在公共场合不嫌丢人，有本事下车打一架。还有你老太婆，你这是哭丧啊。” 老婆婆没有理他，继续哄着怀中的孩子。 小情侣也没有停下来。两人开始在车厢内扭打着，旁边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 那名女友扇了男友一巴掌，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