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多了,反而这样貌让人没底气。 郑子潇抿唇,僵硬点头道:“知道。” “你在我们那个时代肯定很受欢迎,起码得是校草。” “什么是校草?” 孟湘湘捏捏下巴,“就是书院最好看那个。” “湘湘喜欢好看的人?” “你这话问的,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孟湘湘笑起来,“好看也分很多种类,我偏爱你这种干净利索的好看,跟玉似的。” 她说完突然俏皮地一瞅郑子潇,“你觉得哪种姑娘好看?你实话实说,我肯定不跟你生气。” 小狐狸只管颔首,死活不开口。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都说我不生气了。” 孟湘湘伸手戳他,“快说快说,你不说今天不饶你。” “我没想过。” 郑子潇笑起来,被她戳得发痒。 孟湘湘不依不挠,“不行,没想过现在想,想不出来不让你回屋睡觉。你就是说一个大概,喜欢的衣服款式都行。” 她现在又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毫无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郑子潇却觉得她这样生动活泼,怪可爱的。 他浑身在欢脱气氛下不自觉松弛,望着夜空认真思考,脑子里突然闯入一个画面。 雪虐风饕下白毛风肆虐,木兰含苞,穿着赤色麻衣的小姑娘翻身下马车。 像是撕开苍茫天地间的一抹赤红,侯门森严下流泻的料峭春光。 他想着,笑意爬上眼尾,却仍不说话。 孟湘湘瞪他一眼,“果然想哪家漂亮小姐了。” “没有。” “那你说来听听 。” “不要。” “你今晚别想睡觉。”孟湘湘说着,抬手又要戳他结实的小臂,不想却被他反手握住。 郑子潇说:“不睡也行。” 他是真的心里躁动睡不着,打打闹闹到最后,孟湘湘困极了,抱着腿自己睡过去。 郑子潇便脱下外衫给她披上,像是团起路边的小猫,拿衣衫包着她将人送回房里,盖好被子才离去。 再回屋,月色皎洁。 孟湘湘本以为乌珍儿的事情是个大难题,已经脑补出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戏,甚至怕她给郑子潇饭菜里下毒。谁知自那夜之后,这孩子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到最后,她竟然说出账本所在,也不强求留在府里。 账本被她藏在代洲通往花浊官道的寺庙,就在一座佛像的莲花宝座下面。扶明连忙带人快马加鞭去取,一骑绝尘出了城。 孟湘湘细品良久,越发觉得她早慧到恐怖。被姚仇姚儋二人羁押,还能找机会藏账本,实在是不像个孩子。 夫人坐在椅子上给鞋子缝底,抽线之余瞥了孟湘湘一眼,“听说那孩子要去庙里。” 孟湘湘正被逼着学怎么做鞋履,一针一线手忙脚乱,听到她的话,分神出来,“她要出家?” “是,也挺好,无父无母的,只是听说她要去福川法门。穆王爷劝许久都不听,过几日就要往千蓝阁搬了。” 夫人话音阴冷,不夹杂丝毫同情。 孟湘湘只管应着,心猿意马。 福川法门能在花浊继续逗留,是因为城内仍有信徒,但两国交战又经圆净挑拨,福川法门被驱逐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去普照寺,还能说是个好去处,去福川法门委实算不上。 但孟湘湘最近又学到一个道理: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往鞋底上戳针。 “笨死你算了,你这样不就扎到手了吗?”关谷冬看她笨拙,气得火冒三丈。 孟湘湘瘪嘴,“你再说我,我也去当小尼姑。” “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母女俩刚要争起来,却见阿沉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喊着不好。她惊慌至极,没看到门槛,差点跌倒。 孟湘湘忙扶住她,还未来得及问,她便急促说道:“小姐,王少夫人……没了。” “你说什么?” 连身后素来冷情的关谷冬都震惊,针一下子扎到手上。 阿沉说着,满脸难色,“今早没得,说是白绫吊死在梁上,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僵了。” 孟湘湘后撤几步,一时失神,手里的针线落地,她还梦游似的想捡起来,藏在袖里的云纹玉恰好滚到地上。 玉质冰凉,握在手里如霜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