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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澜月 三(2 / 3)

列祖列宗。”孟夫人只冷眼瞧着她,半响才道:“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满。”

“不知道,我没什么不满,我就想当个人,而不是你漂亮的花瓶子。”孟湘湘带着怨念说道,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商品,孟夫人所谓的栽培就是包装,最后找个好人家嫁出去。

孟夫人被她呛了句,气得胸口一阵钝痛,抄起地上的戒尺朝她扔过去,不偏不倚砸在她头上,把额角砸破块皮。

“你非得打死我才满意吗?”孟湘湘吃痛,捂着额角吼道。她觉得指尖黏湿,多半又是被砸出血了。

说到死,孟夫人突然就像树枝上受惊的鸟,三步化作一步跑了过来,死死地搂着孟湘湘,疲惫的脸贴在她肩头,“不行,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好好好,我不死,你勒得我喘不上气了。”孟湘湘艰难地说着。

她怀疑夫人有精神病,多半是间歇性狂躁症什么的,不然也不至于一会待她像仇敌,一会又怕她死。

现在夫人又好像娇弱起来,与方才的夜叉形象判若两人,孟湘湘只好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以后注意礼数,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了,你说的什么行事端庄,不形色张狂……都依你好吧?”

本来她也只是希望宽慰几句郑子潇,耍流氓纯属于被美色蛊惑,下意识这么做,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孟夫人呼吸急促,衣襟都被她扯得绷紧了,弓起的背微微颤抖着。她平日在延北的妇人圈子里,向来是矜持不苟,这副模样狼狈到她自己都不愿看见,更不愿把脸从孟湘湘肩头抬起。

孟湘湘想着用亲情唤起良知,让她消停消停,猫儿似的小声唤道:“娘亲你……”

“不准叫我娘。”孟夫人忽然一把把她推到地上,那声娘亲像是带了钩子,把孟湘湘出生到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那些记忆全勾到眼前。

是她刻意淡忘的记忆。

她深深咽下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许称呼我为娘。”

孟湘湘哑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懂这具身体与夫人到底有什么仇怨,但孟满满小姐是可以甜兮兮地唤夫人娘亲的。

遗书里也通篇称为夫人,并没有过多赘述。

“你我没什么母女缘分,你做好延成侯府长女的使命,我也履行把你顺利嫁出去的责任。”

她越看这大女儿,越是锥心刺骨的痛。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却也是延成侯府的长女。

倘若她是个男子,关谷冬不必如此苛刻,好生教养着,等到丈夫逝去承袭爵位就行了。

恰是因为孟夫人自己是女子,才知道女子生来就有许多无能为力,骨肉分离只是时间问题。

她有一生的遗憾,不愿让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再添一笔。

“你是不是跟那穆王义子私相授受?”她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端庄的模样。

孟湘湘摇摇头。

私相授受实在是夸大了,她单方面去同人家说话而已。

孟夫人见她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像在撒谎。

她虽住在延洲但也听说了些,穆王义子的为人在花浊那边也是出了名的有礼数。

孟夫人一脚把地上的软垫踢到祠堂中间,“这种事,不许再发生,你的婚嫁由不得你,你早明白这个道理就会少受不少苦。”

她若是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抱憾终生,远嫁延北。

“在这跪一夜,明婆婆,在这看着她。”

孟夫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跟着一群婢女都走了,就剩下阿沉还趴在孟湘湘边上掉眼泪,还有站在一旁狐假虎威的明婆子。

孟湘湘才浑身松懈下来,方才的疼痛潮水般上涌,疼得想站起来都困难。她只好狼狈地爬到祠堂中间,在垫子上保持着半跪不跪的姿势,歪歪扭扭不成体统,偶尔脸上还忍不住浮现出苦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湘湘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明婆子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长小姐但凡举止得体,也不必这样。”

“也就是在你们这,谈个恋爱这么麻烦,在我家我牵着他手逛操场也没人管,反正高中毕业了。”孟湘湘扣着地上白虎纹路的眼睛,小声念叨着。

“长小姐嘀咕什么?”

孟湘湘正好身体,冲明婆子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小人得志,装腔作势,看碟下菜,为人势利。”

“那长小姐可得跪好,不然夫人那里老奴有话说了。”

孟湘湘又怕夫人真的闻讯来发疯,只好偃旗息鼓,端正跪着。她越跪越觉得腿上的伤口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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