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无论是佣人,侍卫还是城堡里每一个看见他的人。 那灰发蓝眼的贵妇人自必不多说。甚至连年幼的本也明白。 所有人都明白私生子意味着什么,也明白大法官的私生子意味着什么。 他们看不起他,却又不得不巴结他。 他不像那个银发的少年,那般卑微的过去无法让他坦然的接受人们的恭维——特别是贵族们的恭维。 他知道那些贵族瞧不起他。 而那些贵族不仅知道他知道他们瞧不起他,还知道他知道他们知道他知道他们瞧不起他。 一切的笑意皆是不达眼底的逢场作戏,从贵族们涂着香膏的嘴唇中吐露的话语往往更令他恶心。 他不能发作。所以只得一次次的从皇家的舞会中逃走。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一次照例的逃跑中,因为忍受不了干柴烈火直接干上的某对情侣,他从黑暗的花园中逃走。 哪怕仅是一眼对他而言也过于刺激。这一次他“逃”得过于慌不择路,结果迷失在了弗洛伦塔过大的皇宫里。 明亮空旷的长廊映照着洁白的月光。寂静的夜里他身边没有任何人。 在短暂的茫然后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爬墙吧。反正周围也没有人,没有人会发现他做了不合体统的事。 然而就像是命运的特意捉弄般,在他已经走到墙下准备动手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长廊的尽头传来。 他当机立断躲在了一旁的灌木丛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的望向长廊。 皎白的月光长廊中,缓缓走来一位身姿俊雅的青年。 他深蓝的长发在脑后束成细长的一束,银质的小巧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月光将他的镜片映照的隐隐发亮,镜片后的瞳孔则像是倒映着月光的冰洁的湖面。 他认识这个男人。艾德·希尔巴特。 弗洛伦塔的宰相,连大法官都宣誓效忠的男人。 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该在这里,他明明是贵族们晚会的重点。 他在心里狐疑的猜想着。身体却隐在黑暗中,静而敏捷的跟了上去。 他不像自己的哥哥,对这位过分年轻的宰相并没有狂热的崇拜。 他甚至很怕他。怕到不愿意上前搭话,与他一起返回舞会。 而艾德·希尔巴特似乎也没有发现他。只是背对着他,悠闲的行走在布满月光的长廊里。 长廊弯弯绕绕,他尾随着男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然而就在最后一个拐角后,长廊里失去了他的踪影。 他因为男人的突然消失而愣住。待他完全从灌木丛后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竟来到了另一处花园。 只不过这处花园没有他人,只有他一个。 ……要不还是爬墙吧。 把失踪的宰相先扔到一边,他穿过花园,径直走向外墙。 然而就在经过花园的中心时,他脚下的土地突然涌动了起来。 他惊得立马跳开。 然后便听到“啵”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脑袋从他原来站的地方钻了出来。 “……” 他被惊得的无话可说,站在远处瞪大了湖绿色的眼。 而那个黑色的脑袋在转了一圈后,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月光明亮。他发现那个脑袋居然长着一张稚嫩而漂亮的脸。 望着他的黑色眼眸微微睁大,仿佛不只是他,就连她也吃了一惊。 他们两人一高一低,远远的对望了一会儿。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 先开口的是她。 明明是独属孩童的软糯声线,语调听上去却是大人的成熟。 “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也不是什么幽灵。我就住在这个皇宫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伸出手。随后双手撑在地上,向上猛地用力。 又是清脆的“啵”的一声。 就像是被土地吐出来了一样,她的整个身子从地里弹出,又稳稳落在地上。 “因为一些原因我被限制行动自由。所以只能像这样用魔法遁地溜走——” “……弗洛伦塔的皇宫里是禁止使用魔法的。”面前的女孩过于诡异,让他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规矩是这样的。”然而被打断的她并没有恼,而是对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但只要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