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错。” 邱陵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凝视窗外的秦九叶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年轻督护不知何时已立在门口,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她回过神来,连忙低头行礼。 “方才所言,不过都是些胡乱猜测。是我多嘴,督护莫怪。” “若你所说是胡乱猜测,那郡守府衙的审案公文便是一沓废纸,公堂内外奔走的衙役都可称作废柴。” 饶是方才心绪沉重,眼下听到针对樊大人如此直白的贬斥,秦九叶也还是不禁勾了勾嘴角,但她很快便将那点笑意压了下去,随即抬起头来。 面前的人似乎还是那副严肃冷峻的样子,只不过经过这段时日的查案波折,他远不像初次相逢时那样意气风发了,看起来总有种难以言说的疲惫。但或许也是因为这种疲惫,他现下同她说话时,身上那种凌人的气势减弱了许多,倒有几分平易之意了。 毕竟,他们都曾为眼下这桩无头案而备受折磨。 陆子参在一旁察言观色,等了半天才轻咳一声问道。 “督护前来可是有了新进展?” 邱陵点点头,却是望向秦九叶。 “高全已在苏凛的房间里找到了那秘方,你可要一同去看看?” 秦九叶点点头,随即意识到什么、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又很是客套地补充一句。 “都是在下分内之事,督护只管吩咐就好。” 可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说完这一句,对方那张脸看起来却并没有因此多一些满意的神色。 下一刻,邱陵便已转身快步向院中走去,她也只得和陆子参跟上前。 ****** ****** ****** 所谓苏凛的房间指的是他的书房。 这书房坐落在住院东侧的角落,看着并不起眼的样子,可平日里却只有苏凛可以出入其中,房间内除了放有苏家生意的账本外,还供奉着许多神像。秦九叶一一看过去,竟一个也不认得。 那些神像许多已经斑驳缺损,显然是前朝遗物或是更古老的物件,虽造型各异、历经沧桑,但仍可看出庄严静谧的气韵。只是不论它们看上去再如何公正无私、高高在上,寄托的却是人世间最深重的欲望。 而不论苏凛究竟求过什么,从他今日的下场来看,这些神明并未应允他的请求。 秦九叶收回目光时,高全已走到房间角落里的那张矮榻前,随后一边解释一边掀开榻板,从靠墙的一处缝隙中摸出一只錾花铜盒。 “苏凛在书房修了取暖用的火墙,只是因为平日不住人,便几乎没有烧过。他便将这东西藏在墙壁夹缝中,我们费了半天劲才找到。” 原来即便是苏凛这样不可一世的有钱人,藏起东西来也并没有比她这个穷人高明到哪里去,无外乎也就是找个砖缝塞一塞。 就好似这秘方疑团,现下不过是因为初露端倪、不可窥其全貌,才令人觉得诡谲之处甚多。而她是医者,最善抽丝剥茧、破标治本,万万不可在一开始便生了畏惧怯懦之心,那便是落了下乘。 秦九叶这般想罢,心下又沉静许多。 在邱陵的示意下,高全拉过书房中的一张紫榆大案,小心将那四四方方的盒子摆了上去,秦九叶和陆子参便也围了上来。 高全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利落撬掉了那铜盒上的锁,下一刻盒子打开,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盒子里并非一张纸写的方子,而是一只掌心大小的朱红色瓷瓶,除了颜色鲜艳得有些诡异外,看起来同寻常装丹药的瓶子没什么两样。 秦九叶盯着那只半个巴掌大小的瓷瓶子,莫名有些出神。 这瓶子……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这就是那秘方?方子不都该是写在纸上的吗?” 一旁陆子参有些惊诧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秦九叶的思绪,她回想起方才苏凛在地牢中的话,有几分了然地开口道。 “可能秘方之所以叫秘方,正是因为从来不会写在纸上、留下记录吧。” 高全也在抱臂打量那瓷瓶,只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再上前一步,似乎并不想要靠近。 “什么方子,竟然用过一次便能见效这般快?” 这个问题秦九叶也十分好奇。 为了招揽生意或是立好招牌,许多药堂或是名医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方。但这些所谓的秘方,很多都不过只是在原有一些用药中作了些适当且准确的调整罢了,经验老道的医者细细查看便知其中门道,只是行当中亦有规矩,但凡不是太过分也都不会互相探究揭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