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三日回门,马车行到高家门口,许临海先下车,转身接景雅下车后,两人再一起入内。 高家男子均在前厅招呼许临海,景雅则到后院见过老夫人,高珊带着两位姑娘也在。 景雅梳着妇人发式,带着新嫁娘的娇羞。 老夫人问起许临海对她如何,景雅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拜过老夫人,景雅去各房问安,老夫人则把丁香留下来问话。 “丁香,百花新房怎么回事?” “姑爷知道姑娘喜欢插花,特意把大昭最负盛名的插花师徐夫人请来,姑娘在上京还随着徐夫人一起给贵妃插过花呢!”丁香笑道。 “徐夫人插了个百年好合,有百合,石榴,牡丹、芍药、菖蒲、最多的就是栀子花,姑娘特别欢喜。” “那些闹洞房的宾客看到也是大为惊奇,还赋诗一首,说什么雨啊花啊的,那些宾客都哄堂大笑,姑爷更是笑得开心,但我第二日问姑娘,她却怎么也不肯说。” 谭若暗笑,这首艳词景雅会说才怪。 丁香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老夫人,姑娘去年捐给莲池会的那幅花蓝图就放在新房里,竟是被姑爷买了去。” 几人听了很惊讶,高珊叹道:“没想到许临海如此有心。” “就是,姑爷这几日早早出去办事,下午一回来就陪姑娘,还和姑娘一起讨论插花,姑爷见多识广,还指点姑娘呢!” 高珊问道:“那许夫人待姑娘如何?” “夫人对姑娘还好,说家中有大少夫人,让姑娘好好照顾姑爷,就是……”丁香有点吞吞吐吐。 高珊问道:“就是什么?” 丁香脸红道:“姑爷这几日早早回房,整日痴缠,姑娘要到半夜才得休息。老夫人说姑爷一直在外奔波,刚刚新婚,身体吃不消,就让丫鬟炖汤给姑爷补补身体,姑娘知道后羞得……” 高珊不喜道:“她急什么,他们才成亲几天。娘,这……” 老夫人听到丁香此言却不以为然,“别担心,她最心疼这个小儿子,人倒是不坏,倒也不难相处。再说他家是兄弟俩作主,只要他们夫妻恩爱就不怕。” 几人遂彻底放下心来。 * 赵旭近日一直前来拜访谭钧。他是许临海同乡同科进士,又与景庭熟识,男女双方都要去庆贺。 临安一别已经一年半,谭钧前往九江讲学,学问日益精进,而赵旭又连中举人及进士。 两人本就是忘年交,一个爱才惜才,不摆老资格,认为雏凤清过老凤声。一个求学不倦,不端进士架子,认为姜还是老的辣,阅历见识要好好向长辈学习。 两人一见面自然是要好好切磋,景庭有时也在其中。从早到晚,一连数日,连饭都是忍冬送到书房,谭若都送了好几回点心。 深秋季节,天气越来越冷。这日,谭若正在高家院外的小山坡上散步。有一条小径直通山坡顶,两旁树木茂盛,不时传来鸟鸣声,更显得空山清幽。 她想起上京发生了那么多事,想到李征回来求她原谅,想到他对她的指责和哀求,一时脑子很乱。 一会儿,杨穆的言行一幕幕像走马灯般在脑海里回放,她压根抑制不住不去想。 想起在临安和上京时的点点滴滴,上京临别时的告白,奔波三千里再诉衷肠。那些发自肺腑的话语,最后决绝的身影,还有他的大胆和轻薄…… 谭若不停地在附近走着,越想觉得脑子越乱。 “阿若!” 一个声音打断了谭若的沉思,原来是赵旭。 “你怎么来这,我爹不在?”谭若讶异道。 “我是特地过来找你的。你离开上京时我刚好不在,后来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 想起在上京最后的日子,一件事接着一件,波涛汹涌。比起刚认识的时候,如今的赵旭越发沉稳内敛,也越发光华内聚,令人不可小觑,这次授官职就为正七品,入翰林院。谭钧对其赞不绝口,说他泰而不骄。 “都过去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赵侍讲。”谭若作揖道。 赵旭笑了笑,承了她的祝福。 “你陪我一起散散步吧!”赵旭邀请道。 两人一起继续向山顶走去,边走边聊。 “我听说你和李征……你爹娘挺担心你的。” 谭若苦笑道:“是我不孝,让爹娘操心,还让我娘千里奔波,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安慰我,是我鱼目混珠,看不清楚,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