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月嫁去的大理寺卿家,其实也是显赫的世家,祖上有爵位继承,深受皇恩,只是到了大理寺卿江岩这一代就结束了袭爵。
不过,她的夫婿江浩宽早年也有小侯爷之称,很早就是举人了,去年得了二榜进士,如今在家等待吏部分配职位。
只是顾婉月成亲那会儿,顾玉衡已经被宣德帝贬谪去了程县,故而没能参加。
从程县到淮安府匆匆任职,期间也没回过家,这些年对妹妹的关心方面确实太少了。
而他当年被贬谪一事,定然也让妹妹承受了巨大的非议和压力。
怀揣着对妹妹的内疚,顾玉衡到了大理寺卿江府。
江夫人首先来招待她。
这妇人笑容端庄,一见顾玉衡,又是让人奉茶,又是嘘寒问暖。
顾玉衡将带来的礼物让人奉上,江夫人的笑容越发和善,“来就来,还带什么继续,太破费了。”
“应该的。”
“顾大人如今还未成婚,可有中意之人了?”江夫人打探道。
如果可以,她想把自己的亲侄女许配给他。
还不等顾玉衡说话,顾婉月就来了正厅。
“哥哥……”
兄妹多年不见,顾婉月一见兄长来,不觉红了眼眶。
“月儿……”
顾玉衡见到妹妹,除了喜悦之外,就只有心疼,“许久未见你,怎的消瘦如此?”
江夫人担心顾玉衡误会他们江家苛待了顾婉月,赶忙说:“婉月这孩子,每逢天气转凉胃口就不大好,我平日里也劝她多进食呢!”
如今已然入冬,上京城下过两场小雪,夜里北风呼号而过,很是寒冷。
顾玉衡自然也知道妹妹一向畏冷。
顾婉月点着头道:“是这样的哥哥,我的身子是何情况,你一向是知道的。”
江夫人也不打扰他们兄妹说话,留顾玉衡吃午饭,就去安排了。
顾玉衡这才又对妹妹说道:“我从淮安府带了些阿胶燕窝,你自己要时常吩咐人炖煮了来吃,千万要记得保养好自己。”
阿胶燕窝还是沈清雾给顾婉月准备的,就是给顾婉月滋补身体用,她之前还给家里老夫人送了罕见的人参和珍珠,深得老夫人喜欢。
顾婉月点头,“哥哥何须记挂我,我在这里有吃有穿,日子安稳,反倒是你,孤身在外辛苦,程县那样穷苦之地,你一待就待了三年,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又去了淮安府赈灾,兄长的辛苦胜我千百倍不止。”
顾玉衡却是问道:“他对你好不好?”
“他”自然指的是顾婉月现在的夫婿。
顾婉月面上带着微笑,“他很好,我们一直相敬如宾。”
婢女宝翠在一旁欲言又止。
顾玉衡又道:“你成婚许久,久未育有子嗣,可是你身子的缘故?”
他是听说,因为妹妹许久没有怀孕,江家大郎江浩宽便纳了妾,如今妾室的孩子都能跑了。
顾婉月迟疑地点点头,“罢了,这样也少了生育之苦,反正妾室生的孩子,总会都是我的,何必愁将来?”
“你若不愿生,倒也无妨,可若真是身子原因,我可让沈怀庆给你看看,或者这次你随我一道去淮安府住上一阵子,那里的气候比这里暖和些,湿润些,也有助于你调养。”
顾婉月垂眸咬唇,不知在想什么,宝翠在旁看了都着急,“小姐,你就听世子的吧!”
“宝翠,不许多嘴。”顾婉月看了她一眼。
宝翠立刻低头不说话。
顾玉衡说道:“可是担心你夫家不同意?一会儿我同他们商议。”
顾婉月摇摇头,“我打理江府也有些时日,若是这时候离开,恐婆母辛苦应付,须安排妥当才行,何况年关将至,新春要来,我也走不开,年后我再考虑去寻哥哥,如何?”
顾玉衡差点忘了要过年的事情。
只是上京城冬季干燥严寒,他是真想带妹妹去淮安府过冬。
“哥哥可是过了年再走?”
“过几天就要走了,淮安府还有诸多事要等我处理。”
“那哥哥,你的终身大事,真不考虑了?”顾婉月也一直记挂着哥哥的婚事。
年少时不曾想,他们兄妹的婚姻,竟如此坎坷。
“我来此,也是想同你说,我已同祖母说明情况,回淮安府便同沈家议亲。”
顾婉月十分意外,“沈家?哪个沈家?”
“沈怀瑾在淮安府的沈家,我想娶的便是他的妹妹沈清雾。”
顾婉月大惊失色,“哥哥,你莫不是开玩笑?这样的玩笑岂能开得?”
他是有听说过,沈怀瑾有个前几年刚寻回来的妹妹,不过成了寡妇,还留了遗腹子。
“妹妹不必忧心,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若能来淮安府,定然也会为我欢喜。”
“祖母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如何?除非她希望我一辈子不成婚。”顾玉衡故意道。
“哥哥,你可是为当年之事还在生祖母的气?”
“都过去了……”
顾玉衡没办法同妹妹明说家中之事,只道:“由于我公务繁忙,也是刚接手淮安府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