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在他身边奔涌和流浪。 北原和枫把写着一首诗歌片段的纸串到绳子上,系在树枝的枝稍,然后稍微退了几步,嘴角勾勒起明亮的笑意。 “你说有谁能找到这首诗呢?” 他低下头,对着巴斯特询问道。 猫舔了舔爪子,接着微微偏了下脑袋。 她想到一个词——那是一个并非来自于埃及传说、但是同样古老而又神秘的词汇。 Maktub.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单词的名字,金色的眼眸注视着被挂上去的诗歌纸片,好像通过这一张薄薄的纸看到了未来。 命运总会指导着该遇见的人遇见。 女神这么想着,同时敷衍地用没有任何信息含量的声调“喵呜”了一声。 她知道北原和枫能够听得懂宇宙的语言,但是神明想要自己的话不被听懂有很多种方法——当然啦,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就是一只单纯的小猫咪,小猫咪当然听不懂人话。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北原和枫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感觉自己怀里的这只猫大概正在想着什么坏主意,于是捏了捏对方的耳朵。 “趁他们正在画画,我们也把附近地方都藏完。还有一部分我打算坐车去别的地方贴——我们现在去找一棵凤凰树,怎么样?你不觉得这首诗很适合放在凤凰花下面吗?” “喵嗷?”巴斯特有些好奇地伸长自己的身子看了一眼北原和枫手心的诗歌,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我爱,我生活, 我在词语里诞生, 在早晨的旌旗下召集蝴蝶, 培育果实。” 北原和枫把纸折成了一只千纸鹤,挂在了凤凰花曾经开过的枝头,脚下踩着完全没有人愿意清扫的暗红花瓣。 巴斯特挂在他肩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尾巴愉悦地卷起。 不管在哪个文明里,诗与歌都是一对互相纠缠的孪生子,所以带来音乐的巴斯特自然也很喜欢诗。 尤其是它还是一只猫,一只世界上最自由和骄傲的猫。 有风吹过来,仿佛带着欢笑和蝴蝶翅膀拍打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遥遥地传递。 “我和雨滴 在云朵和它的摇铃里、在海洋过夜。 我向星辰下令,我停泊瞩望。” 仿佛有一个骄傲的灵魂在星辰与大海之间站立着,肆意又张扬地回过头来,他的存在就是某种对自由无声的宣告。 ——我让自己登基, 做风的君王。* 风很喜欢这首诗歌。 北原和枫抬起头,看着上下翩飞的千纸鹤,只感觉这只纸做的小鸟仿佛要在下一秒就真的飞起来,飞到所有风的上方,飞到天空,号令所有的星辰。 他嘴角微微翘起,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这只小鸟,感觉风似乎在这片空间里面越挤越多。 本来正在边上看热闹的风先是愣了愣,随后便热闹着,嬉笑着,念着这首诗里面的句子,滚来滚去地放声歌唱起来,给周围带来越来越有力的风声。 “是有关于风的歌!” 有风这么说,抱住北原和枫的脸用力地吻了一下,接着很欢快地飞走,兴高采烈地在空中滚了三个旋儿:“我们喜欢——” 别的风也附和,挤到一起想要抱抱这个很可爱的人类,直到对方露出无奈的表情才嘻嘻哈哈地四散而开。 “今天风好大啊,北原。” 纳吉布拽住自己快要被风卷起来的衣服,把抱着的鸽子放飞,看着这只鸟拍打着翅膀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他朝旅行家跑过来,拉住了对方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它们今天是不是很高兴?” “大概是吧……不过竟然会这么开心吗?” 北原和枫看着走得时候太过浩浩荡荡,以至于把地上的花瓣都卷起来的风,叹了口气,感觉有些无奈又好笑。 ——大概是这群小家伙孤独太久了吧。 他伸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怀里的猫连同围巾一起抱紧,微微地眨眨眼睛:“还要继续画吗?” “当然还要画啊,北原你也去忙自己的诗好了。” 纳吉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同时晃了晃手腕处的铃铛,让这些装饰的声音更加急促和响亮起来,就像是一首快速敲着鼓点的歌谣。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象,一副很自信的姿态,声音好像也要被风卷走似的:“我们一定能给开罗留下来一个非常——棒的惊喜!” 开罗的风还是在常人看不到的视角里面热闹地奔跑,像是过年一般地把这首诗的内容传得到处都是,叽叽喳喳地吓跑了一群鸟雀。 它们吹过没有红绿灯的街道,吹过尼罗河,把故事告诉了尼罗河流了不知道第几个千年的河水,还跑到了沙漠里大声嚷嚷起来,让炼金术师不得不带了个耳塞才能继续看书。 它们还四处打滚,把它们玩了几千年的破纸卷起来又抛出去,撒得满开罗都是,发泄着它们内心的喜悦。 然后它们回到开罗,在这座城市的耳边大声嚷嚷着,把这座城市成功吵醒后又恶作剧地四散而逃,只留下了城市意志迷茫地看着瞬间消失的风。 北原和枫小心翼翼地把一首诗贴在垃圾桶边上,很认真地按平,没有在乎四周流淌着的糟糕味道。 他想到纳吉布之前跟他偶尔说起外面,说开罗四周有几座城市依靠回收首都的垃圾为生,其中一座被人叫做“扎布林”,就是阿拉伯语里面的“垃圾”。 他们真真实实地生活在垃圾堆里,每天像是忙碌的工蚁一样去开罗把垃圾拖走,用车拉回自己的家。 女人把那些腐烂恶臭的厨余垃圾拿出来喂给猪,孩子处理塑料和布料垃圾,男人处理更有价值的金属与玻璃,剩下的垃圾处理好进入每家每户都有的垃圾处理设备…… 他们用垃圾制造串在一起的花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