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上有着丰富的经验。” 毕竟连歌德都没有办法应付席勒,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就算是你不想走,我也要绑你走的。” 席勒哼哼了两声,把挣扎着的笛福按在自己的怀里,语气带着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可是还不容易才想到了说服歌德为什么自己朋友回来时是‘买一赠一’状态的说辞,才不可能把你放走呢!” “呜啊!所以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把说辞给想好了啊!这又不是我让你想的!” “你给我闭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笛福你不好好反思自己,还好意思谴责我?” 拜伦歪着脑袋,把自己半个人挂在北原和枫的身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闹剧,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只是看着看着,那对薄荷绿色的眼睛里似乎也泛起了追忆似的惆怅。 他想起了雪莱,近乎无端的。 明明雪莱和那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怎么相似,明明他们也不是这么相处的,但他就是想到了自己那位葬身于风暴的友人。 想起自己骄傲放纵而又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对方去做这做那;想起对方对自己的各种突发奇想总是无奈而温柔地答应的样子。 想起自己站在阳光下对那个人伸出手;想起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在丛林里笑着小步快跑,一路上违反了至少七八条学院戒律。 想起他们相处的时候总是那么热闹,又那么安静,总是这样相互依靠和拥抱;想起…… “乔治?”北原和枫温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让拜伦愣了愣,停止自己漫无边际的想象,望向那一对带着温暖和关切的橘金色眼睛。 “北原!”他眨眨眼睛,像是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欢快地喊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东西了?” “嗯,的确。一起去准备吧。” 旅行家站起身,看着云雀飞到拜伦的肩膀上继续窝着,为这个人“啾啾啾”地唱歌,忍不住笑出了一声:“而且还要准备点别的。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要在海上过圣诞节。” 到时候圣诞节的浆果和槲寄生还得在这个岛上面找一找,毕竟生活也是需要仪式感的嘛。 “北原,你等等我——” 拜伦蹦蹦跳跳地跟上对方的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已经贴到一起开始互相安慰的席勒和笛福,得意洋洋地挽住自己朋友的手:“我知道这座岛上哪里有槲寄生哦。” 雪莱已经离开了。 红发的超越者无比清晰地了解这一点,只是每次看到大海,看到鱼,看到朋友间热热闹闹的场景时还会感到些微的怀念。 但人终究还要朝前看,朝前飞,不可停下也不可流泪。更何况还是性格那样骄傲,甚至于骄傲到傲慢的拜伦。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再一次找到了可以包容自己、拉住自己的友人。 ——所以你可以放心了,雪莱:我的云雀,我银色翅膀的天使,我那为人类最浪漫的理想而奋斗的朋友。 你未完成的理想我会替你背负,你未尽的道路我会替你飞完,你的家人玛丽我也会照顾,而我也被另外一个人拉在正确的路径上。 拜伦抬头看着天空,突然觉得这一天的阳光真的很好。 “北原!” “嗯?” “没事,就是想喊喊你名字:北原北原北原北原!哈哈哈哈!” “……好吧,那你就随便喊,反正我都会回答你的。” 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完毕,在正午的时光里,四个人都在沙滩上等着的时候,有一艘双桅帆船终于慢悠悠地从大海上面行驶而来。 它第一眼瞧上去依旧是拜伦和北原和枫所熟悉的样子,只是上面没了海盗的标志,也没有之前看上去那样脏污。 曾经的海盗船长,现在的永无岛的主人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的荒岛,朝着沙滩上面的人们挥了挥手,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 “拜伦!北原!我来了!” 云雀在拜伦肩头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振翅飞起,从高空掠过。 在海底,一只娇小的美人鱼甩了甩自己漂亮得如同钻石般璀璨的尾巴,悄悄地趁着船只抛锚的间隙,透过浪花探了探头。 然后就看到了那只告诉自己,让自己把永无岛的新主人带到这里来的云雀。 “一起来唱歌啊!”云雀欢快地说道,于是美人鱼也笑了,又有点害羞地沉到海底,轻轻地哼唱起一首在美人鱼的家族里流传的歌。 在海面上,几位朋友也再次遇到了一起,激动地互相拥抱了好一会儿。 “永无岛边上住着的美人鱼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呢。不过我想着,要是我不答应的话,彼得一定会很生气。” 詹姆斯·巴里,曾经的胡克船长笑着朝着自己的朋友挥了挥铁钩,那对深蓝色眼睛里的忧郁似乎比过往要少了一点,似乎在这段收拾永无岛的过程中获得了欢乐。 “所以我就来了。”他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低沉而沉稳,不过在按上自己心脏的时候,眼眸中也有柔和的神采一闪而逝。 “那这回还真该谢谢彼得。” 旅行家看了对方心脏的位置一眼,调侃似的挑了一下眉,然后介绍起了其他人:“这是约翰·克里斯托弗·弗里德里希·冯·席勒。这是丹尼尔·笛福。他们都打算去德国。” “当然啦,我个人的意见是:趁着我们还在比斯开湾,把他们丢到法国去,剩下的路要他们自己走好了。” “哈,那我要在法国靠刷北原你的脸一路蹭吃蹭喝过去。” 席勒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理直气壮——他在为阻止战争而谋划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不要脸了:“讲真的,我还没有尝试过这样狗仗人势、为虎作伥、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