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有时候我们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波伏娃垂下眼眸,坐在高高的天台顶部,用有些带着调笑意味的态度吸了一口带着苦涩意味的烟草,这么说道。 她现在打扮的样子像是一个女巫,衣着看上去清凉得很,在大楼的楼顶潇洒地吹着风——当然了,她没有完全的还原。毕竟在中世纪,女巫的着装特色大概就是没有着装*。 四周的鬼魂围绕着她,发出尖利的哭泣和哀嚎声,好像想要这个女人感受到它们心中的痛苦和怨愤,尖叫中带着浓烈的戾气。 没有鬼魂在听着她说话,全部都在一股脑地倾诉着自己的痛苦。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跟你们说点什么,每年都是。” 波伏娃吐出一口烟气,无奈地看着这些痛苦挣扎着的女性亡魂。 她的异能效果当然不只是能够把人变性,或者是封锁人们的异能,而是作为历史中女性所有受到的侮辱和压迫的承载。 那些她们在男性社会下所收到的压迫,所经历的痛苦,所感受到的死亡与绝望,都成为了这个异能的一部分,以仇恨加倍地报复着人类。 “前几天我对一个蠢货用异能的时候,被他骂做是恶毒的女人。好啦,我是不懂他把事实再重复一遍有什么意思。” 波伏娃小姐叹了口气:“只是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一副想把他按照《女巫之锤》里面的刑法全轮一遍的样子。” 鬼魂没有理睬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哀哀凄厉地叫着——她们只是怨恨的影子,甚至已经没有了完全的理智。 波伏娃也对此很习惯,只是伸手挨个摸了摸她们的脑袋。 在她的身后,无人能够看见的异能光芒流淌成两扇精巧优雅的欧式雕花窗,四周生长着紫色的艳丽假连翘。 其中一扇门被轻轻推开,从里面跃出一只纯黑的黑猫,安安静静地趴在她的肩头,眸光注视着飘荡的亡魂,似乎也在跟着叹气。 女巫、黑猫、假连翘,大概是最适合万圣节的女巫的组合。 “好啦,万圣节大家就开心一点!等我回家就给你们做香喷喷的南瓜奶油蛋糕。你们看,我来吃,怎么样?” 波伏娃弯起眼睛,轻快地笑了笑:“还是说你们更喜欢胡萝卜一点?其实萝卜蛋糕也挺可爱的……还可以再吃小半只烤羊。”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万圣节糖果。” 偏僻的街道角落。 “好啦好啦,不要抢,大家有礼貌一点。” 到现在都没有被波伏娃恢复性别的加缪小姐歪了下头,看着把自己南瓜罐子里的糖果一扫而空的鬼魂们,亮银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医院里面翻墙出来过万圣节的。嗯,虽然身子还是哪里都疼,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的行动嘛。 ——在万圣节给这些孤独可怜的小鬼魂发糖可是她的惯例,可不能在今年断了。 穿着黑色斗篷,面上戴着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的女子愉快地眯了眯眼睛,和这些心满意足离开的小家伙挥手告别: “万圣节快乐!欢迎回家!欢迎回到巴黎!” 她的声音经过了铜质面具的阻隔,带上了点深沉的金属质感,听上去的感觉反而显得中性化了一点。 “你在干的事情可没有什么用。它们死后也只能享受这一天的糖果,也没有人会在乎你做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刻意被压低的懒洋洋声音响起来,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吐槽意味。 一位身材有点娇小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这里,身上裹着雪白的大裹布,比四周的幽灵更像是惨白的鬼魂。 她“啪叽”一下子坐在长椅上,兴致索然地看了一眼加缪:“你就不觉得无聊吗?干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不觉得。也许没有人在乎,但是至少有鬼会在乎。”加缪抱着南瓜罐子回过头,在面具后面挑了一下眉,说道。 “即使这份意义的存在短暂又渺小,但是它依旧存在。人类就是喜欢在没有意义的虚空之中开辟一点微不足道的价值,不是么?” 把自己打扮成鬼魂的萨特小姐有些诧异地扬了一下眉,没有想到自己才从医院偷溜出来就遇见了这么有意思的女性。 “这个世界是荒诞的,也是痛苦的,意义会被这个永恒荒谬的世界所吞没。但就算这样,你也会坚持这种意义吗?” 萨特歪了一下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加缪有些惊讶地“唔”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接上了自己的思路。 她这回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作为对这个看上去很有思想的姑娘的尊重,然后坚定而认真地回答道: “会啊。如果这个世界是荒谬的、充满着痛苦的,那么如果还没有人来改变,那不就太悲哀了吗?” “就像是这些鬼魂。它们还没法变成人类,没法参与狂欢。如果在这个万圣节还没有人类送它们糖果,这个故事也太让人难过了。” 萨特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道:“人类的存在要远远地早于意义的存在,因为正是我们创造了意义。” “真是傲慢的说法。”加缪眨了一下眼睛,缓缓地说道,但最后还是笑了起来,“不过我倒也挺赞同的——而且在这方面,你比我认识的那个傲慢的家伙要好多了。” “噗,其实你也比我认识的一个软弱的笨蛋要好多了。”萨特愉快地翘了下唇角,主动伸出了手,“做个朋友,怎么样?” “仅限于一个晚上的朋友。”加缪隔着面具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最后笑着点了点头,“一起聊点哲学?” “好啊——”萨特轻快地回答,“我也很好奇你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