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上的加缪小姐咳嗽了一声, 亮银色的眼睛中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 “等等,你说波德莱尔要追人?他不是向来追求一夜情和只走肾不走心的情人关系吗?他会执着于一直去追一个人?” 既然波伏娃都已经兴致勃勃地开了赌局,估计波德莱尔正在追人这件事情已经可以算得上声势浩荡了。 “我可以赌他什么时候不追吗?” 萨特坐在病床上, 即使他的脸几乎被绷带缠满了, 但还是可以通过那对眼睛看出他脸上近乎于沉思的表情,不过这种沉思很快就变成了无所谓:“估计这也是一时兴起吧。” 波伏娃扬了一下眉稍, 把被自己削成了兔子形状的苹果塞到嘴里,本来低沉优雅的嗓音听上去有点含糊不清: “不,是认真地在追哦。” ——虽然他自己都不希望自己能追到人, 但那种认真的态度还是没法让外人怀疑的。 波伏娃把苹果咽了下去, 撇了一下嘴, 突然想到了这几天北原和枫身上披着的外衣。 她敢发誓:这一定是波德莱尔深夜翻窗跑到别人家里面的结果!绝对是! 但是为了哄骗这两个混蛋加入赌盘,把他们的钱全部卷走,波伏娃还是压下了自己心里的不爽, 摆出一副笑眯眯的八卦样子: “据说他都打算为了那个人写诗了,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对这一段关系很认真吗?” 写诗吗? 躺在病床上的两个人愣了愣, 最后齐齐微妙地“哇哦”了一声, 倒是表现出了点难得的默契。 然后还没有等人提醒, 他们两个就因为这份微妙的同步嫌弃地互相瞪视了起来,看上像是被人塞了一嘴活蹦乱跳的青蛙。 “那我压两个月之内——话说那位竟然这么难追吗?波德莱尔要是装的话, 也是可以能骗到很多人的吧?” 最后是加缪在这场无聊的眼神斗争之中主动退了一步,转而采取了更为高端的“无视”战术,扭头好奇地向波伏娃问道:“还是说那个人也是很敏锐的类型?” 但凡是知道波德莱尔的本质的人, 都很难去真正地靠近他——顶多也只是抱着微妙而复杂的心态远远地观看。 毕竟人们喜欢的是鲜花, 而不是鲜花下面所隐藏着的危险毒蛇。 就连萨特也在边上点了点头, 对这一点表示了赞同。 然后就果断地压了一个月。 “因为是波德莱尔先生嘛!”萨特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理直气壮, “支持一下人家怎么了?而且我相信没有波德莱尔先生拿不下的人!” 波伏娃嫌弃地虚起眼睛。 哦, 她都快忘了,自己这位男朋友还是一个波德莱尔的粉丝来着——不过只要能把钱拿到手就行,过程怎么样不重要。 加缪也嫌弃地看着对方,同时对某个人无脑吹波德莱尔的行为感到非常无语。 有这么个宿敌真是丢脸.jpg “对了,为了防止你们两个闹事,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我就不解除异能效果了。” 波伏娃啧了一声,把最后一块苹果吃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脚步盈盈地迈向了门口,推开了病房的门。 “你们干脆就在医院里以女性的身份过圣诞吧,毕竟你们的伤没有几个月好不了——这可是你们自己动的手。” 她回过头,看了眼这两个人一下变得如丧考妣的表情,那对黑色的眼眸玩味地眯起,明媚的笑容后带着几分恶作剧成功的愉快: “顺便一提,你们回来后还要补上这几个月暂时搁置的任务哦,社长讲的。” 再次重复一遍,她可绝对绝对没有记仇。 ——毕竟啊,女孩子收拾自己花心滥情的男朋友和死直男怎么能说是记仇呢? 当北原和枫与一群人来到病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心情愉快的波伏娃。 这位离经叛道而又风韵自成的女性嘴里哼着一首简短的民谣,慢悠悠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阳光把她的半张脸都染成了金色,让这个总是习惯穿着一身黑风衣的人身上笼罩了一层罕见的温暖与柔和。 “波伏娃小姐?” 北原和枫眨眨眼睛,把不知不觉已经凑到他脖子边的波德莱尔推开了一点,主动喊道。 “是北原啊。”波伏娃看到自己赌局涉及到的正主,心态也不尴尬,反而眯眼笑吟吟地打了一个招呼,“还有社长,夏尔和亚历山大——是来看望这两个家伙的吗?” “嗯。还有普鲁斯特要代为赠送的花。” 雨果扶了一下自己的单片眼镜,温和的眉宇间带着笑意:“这么久没来公社,大家也都很想念他们的。” 在场巴黎公社的异能者齐齐沉默了一下。 等等,社长你确定巴黎公社的那群人想念的不是有关于这两个人的乐子? 最后还是波伏娃无奈挪开了眼神,放弃了纠正自己家社长某些根深蒂固的滤镜观念,只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里。 北原和枫倒是把自己的脸埋在花里面,弯起眼睛笑了一声,惹得雨果有点疑惑地看了过来,很自然地伸出手,在旅行家的头发上揉了一把。 “怎么了?” 突然被偷袭的北原和枫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在雨果这里会受到这种等同于幼崽的待遇,有点不自在地别过脑袋: “不,没有事情——我们还是先去看望病人吧。总不能一直站在走廊上面?” 他早就习惯于去照顾别人了。 北原和枫能够在别人感到忧伤和沉闷的时候很好地扮演让他们感到开心的乐天派,可以在别人渴望“被需要”的时候扮演需要他们的人。 他可以去接纳不被他人接纳的人,可以给需要温暖的人一个最大的拥抱,也可以给需要信任的人无条件的信任,可以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