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观察影山步的状况。 结果青年却睁开一双漆黑的空洞眼眸,看向手的方向:“是谁?” 松田阵平明明已经站了起来,影山步却以为床边的人坐在椅子上,大约是因为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体温。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话语梗在喉头,一时失语。 他竟然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而影山步还有点困惑地抬起手在眼前比了比,终于意识到失明的现实,竟然没有任何悲伤与惶恐似的,在最初的惊愕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他伸手在床边探了探,似乎想找到刚才与他接触的那个人,好在下一秒就被两只手用力地包裹在掌心里,重重地握紧。 “是谁?” 松田阵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地挤出几个字:“……是我。” “松田?你还好吗?” 松田阵平没想到影山步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关心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声音中的颤抖强压下去,低声道:“我很好。” 同时,他弯下腰,一手握着对方的手掌,另一只手拂开青年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眸,形状冷峻,睫毛浓密,望向人时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但此时只有些迟滞的空洞。 “失明……是暂时的。”松田阵平的语气带着令人信服的稳重,在对方陷入绝对的黑暗时,用声音和体温给予安抚,“你不要担心,很快就会恢复了。” 然而影山步却好像比他还冷静,瞳孔转向声音的来源,反手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掌,然后安慰道:“听医生的就好。” “你现在有什么别的不适吗?” “有点晕,不过还好。”病床上的青年用另一只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头,于是被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你别动,我来帮你。” 在床边按钮上按了几下,床便升起了一半,形成躺椅的角度,让影山步能够半坐起来。 影山步像是对这种情况有些无措,眨了眨眼才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只是看不见了,又不是瘫痪了,身上没有什么妨碍。” 松田阵平重重地捏了一把影山步的手掌:“什么叫只是看不见了!你——” 忍了忍,他才放缓了语气,说道:“你就当你瘫痪了吧,我会把你当作植物人来照顾的。” “噗。”没想到病床上的青年反而被逗笑了,难得一见地勾了勾唇角,叹息着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松田阵平把影山步的手放回被面:“我去叫护士,很快回来。” “嗯。”影山步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不用担心他,然后就听到松田阵平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影山步在后台兑换了一颗万能解毒剂给松田阵平使用了之后才算放下心来,毕竟神经毒素很难通过代谢消除,而松田阵平身上的生效剂量又不算低,他不可能让松田阵平在故事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这次事故说到底是他做得不够完美,因为他如果早点告诉松田阵平这是生化武器的话,对方大约就不会再冒失地返回车厢了。他一心想要用炸弹的名义将所有人驱散,却忘了松田阵平本就天生对炸弹这种东西少一分畏惧,而多了一分身为警察的责任心。 当他在地铁站里听到系统播报【任务完成】的一瞬间,就觉得有些超出掌控的事情发生了。果然,他返回第二节车厢之后就看到了松田阵平与麻田武,于是顿时明白过来这次任务的判定标准。 第一,伤亡人数不能超过100人,包括所有受到影响的乘客。 第二,袭击没有按照原计划顺利进行,而是在袭击开始之前或者过程中就被干预。 第三,犯人被逮捕或者(濒临)死亡。 第四,疏散乘客完成。 是一个袭击事件被彻底解决的状态。 影山步本来在逼问出行动计划之后没有打算再理会麻田武,因为即便对方已经预先口服了阿托品,但被影山步强行压在沙.林液体近处太久,本来就受到了不浅的影响,即便是顺利逃脱也会饱尝苦头,甚至都未必能够以正常人的状态从地铁站离开。 却没想到他阴差阳错地又被松田阵平拖住脚步,以至于无力回天。也算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离开之前令影山步选择将麻田武的尸体带出来的不是善心,而是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如果所有乘客都顺利撤离,却唯独犯人在逃跑路上倒地不治,那么极易令人联想到一些别的可能性。 比如《警察堵住了犯人的求生之路,犯人是否拥有人权》之类的报道,可不是他费了这么大劲解决完恐怖袭击之后想从新闻上看到的。 而他在这件事情中露出的一些马脚,或者说涉及了任务的一些细节,知情人只有两个。 麻田武和松田阵平。 麻田武死无对证,而松田阵平…… 影山步没打算挟恩图报,毕竟他自认为让松田阵平身陷险境是他的工作失误,因此他有义务负起全责。从车站出来之后他又必须表现出合理的中毒症状,否则事后无法对所有人解释他是如何毫发无伤地在生化武器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的。 而他表现出来的暂时失明的症状,其实是为了过霜岛雅树那一关。 因为他在后台收到了其他三个任务都已经相继完成的通知之后,对霜岛雅树的手腕和背景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也相信这位嗅觉极其敏锐的刑警会在盘问案件的相关细节时,发现一些不对劲的痕迹。 那么至少身怀正义感的资深警察不会对一个刚刚立了大功,以至于近乎残疾的年轻警校生逼迫太深吧。 影山步叹息道:【唉,这都是为了生存。】 系统:【调整身体状态积分5000点,万能解毒剂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