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然忽然紧张起来。
不可否认，程子秋第一次的连麦直播效果爆炸，远远好过她的心理预期。
可直播这种东西，直播效果是一方面，说到底，他们的这个直播间是鉴宝类的。
除了刚刚那个已经跟帽子叔叔成功备案的奇葩之外，来连麦的水友还是正常人居多。
一次连麦的成功并不能代表什么。
不过这个倒斗盗墓信手拈来的年轻人真的会鉴宝吗？
一想到程子秋那会毛遂自荐时候的一个略字，说实话，陈初然心里七上八下的。
另一边，连麦的大哥已经上麦了。
“小程老师你好，刚刚看了你的直播，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其实我挺想为直播间的兄弟们问小程老师一嘴，您以前是做啥的，不过我估计我问了您可能也不会回答，我还是别自找没趣了。”
“和之前那个大脸猫一样，我之前也是跟韩老师约好要帮我看一件宝贝的。本来呢，今天见到韩老师不在我都打算放弃了。”
“不过小程老师这么厉害，不知道鉴宝的技术怎么样，能不能帮忙掌掌眼？”
“来吧，我先看看怎么个事儿？”
一听这话，程子秋笑了笑，直接应承下来。
倒不是他吹牛皮，和职业专精的倒斗盗墓相比，他的鉴宝技术只能算是够用。
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走路？
行不行那也得跟谁比。
起码那些个自以为牛逼的专家教授都得管他叫祖师爷。
闻声，这连麦的大哥也不啰嗦，直接就打开摄像头露出了一张木板床，等到这大哥对准了自己想要鉴定的东西，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瞎了我的二十四K太氪金狗眼，我看到了啥，这么大一个青铜器？”
“主播刑，大哥更刑啊，这他妈可是硬货。”
“大家伙你们说，这玩意要是真的，怕是花生米都得按盘子吃吧。”
程子秋也没想到第一个鉴宝就来了这么一件儿大货。
青铜器可不比其他，任何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两年，国家收藏制度改革，甭说是大件儿的青铜器了，就算是元代之前的都不允许买卖。
但凡沾上，缝纫机都得踩冒烟。
上辈子程子秋一辈子见过的青铜器也不过千八百。
而体型像直播间连麦大哥那头这样巨大的鼎还是第二次见，之前一次还是在咸阳支锅的时候遇到过同类型的青铜炉，不过那时候生怕吃花生米的程子秋没敢动，又给放了回去，听说后来有同行贼心不死悄悄给顺走了。
现在？
现在那哥们怕是都八岁了。
“小程老师，不要急，认真看。”
“我们直播行业有规定，遇到这样的青铜器一定要仔细甄别，这些都是国宝。如果是真的，我们需要和相关部门记录。”
耳机里传来导播的提醒，程子秋点点头，仔细观看起来。
“嗯，拿起来一点，抱不动？抱不动没关系，把镜头往前凑一凑？”
“家里有水没？清水就行，用牙刷刷一刷，我擦了，大哥你晚上没吃饭啊还是在绣花？这是青铜器，不是纸糊的，你坏了他都坏不了，考古那帮人一般都这么干。”
“底足我看一下？”
“好了，没事了。”
程子秋指挥着大哥累的呼哧带喘，一会看看这儿，一会瞅瞅那，等到仔细辨别过后，程子秋顿时陷入了沉思。
眼瞧着程子秋一时间没了话，导播和陈初然都急了。
难不成这玩意是真的？
这可不是小事。
每件青铜器都是国之瑰宝，草率不得。
直播间的大哥也急了，见程子秋迟迟没有说话的意思，大哥一咬牙，直接充值刷了两个嘉年华。
“小程老师，规矩我懂，礼物奉上。”
“不过你得给我好好看，我这东西挺多专家都看过，故宫里有一件跟我这个一模一样的，你可别看走眼了。”
大哥有点急。
见到熟悉的礼物动画，程子秋这才笑道：
“放心，大哥，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绝对不说假话。”
“你这一件青铜锭器型不错，底足高阔，上头的纹路也符合商代的青铜器工艺。尤其是这种器型，价值难以估量，是国之瑰宝。”
“不过很遗憾，你这件是典型用强酸咬过做旧的东西。”
程子秋前半句一顿猛夸，连线那头的大哥哪怕没有露脸，但想必也是乐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只是听到后半句，大哥登时傻眼了。
“你说啥？”
“我说新，这是毫无争议的新。”
程子秋斩钉截铁道。
“你放屁！”
直播间的大哥登时就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