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柳承谙都在躲着沈系舟。
说实在的,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妻主,怕一见面心脏又止不住地乱跳。那日窗边有着温柔笑意的少女,深深地映在他的脑海里。
但是今日,柳家家送来帖子,邀两人去柳府一叙。
柳承谙很是为难,当日沈柳两家闹得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妻主一气之下将他的东西无论需要与否全搬了回来,恨不得连那栋小草房都不放过。
但是如果不理会的话,又会怕让不知情的人觉得妻主没有尊长之心,平白让妻主遭受非议。
踌躇了半天,等到天已大亮,柳承谙才磨磨唧唧地走向沈系舟房门。
还没等让人通告,侍女已经远远看见柳承谙从偏室过来,板板正正行了一礼,然后才说沈系舟天微微亮就出门了。
柳承谙疑惑地问:“这么早,妻主是去了哪里?有和你们说吗?”妻主一向贪睡,又爱晚上点烛看书,每天都是快要到早饭时才起,今日怎么一反常态,走得如此早?
侍女规矩地回道:“奴婢只听说去找顾家两位小姐了,但少主具体去了哪里奴也不知道。”
如此这般,柳承谙鼓起的勇气已经卸了大半。他安慰自己,只能先等妻主回来再做定夺,于是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而让沈系舟早早起身的罪魁祸首之一,正在演武台上耍帅。
银枪如龙,枪影快如闪电。乎的一阵寒光闪过,枪身飞速旋转,红缨飞炸开来如盛开红莲。
顾武单手持枪,一式弓步平□□向对面,对手连连后退却躲闪不及。眼见就要血溅当场,枪尖却在将刺未刺时稳稳停下。对面的人影喉咙一滚,枪锋便在她颈部留下一道血迹。
眼见对手已经吓到呆住,顾武微一挑眉,提手转身,双手持枪横劈,呼啸之声随之而出,但在末尾时收了力。
对面人影应声跌落武台,后撤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等她站稳时,台上的人已经持枪而立,劲装衣角将将落下,银枪尖端处一滴似有如无的血迹缓缓流下,隐藏在枪尖的红缨里。
人影缓了缓急促的呼吸,半晌后收剑深深一拜,语气诚恳:“多谢师姐赐教,凌云受益无穷。”
阳光下,站在演舞台上的顾武却丝毫没有气息不稳。她微微一笑,腕间一转,挽了个枪花,持枪握拳道:“哪里,济州凌云名不虚传!”
见两人胜负已分,台下的师姐妹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次又是顾武师姐赢了,都说赵枪张剑,我看就算是赵家的枪和张家的剑也是虚有其表,定是不如顾武师姐厉害。”
“就是就是,这济州凌云也不是什么小角色,西洲十五郡没有一人剑术能比过她的。但是这样响当当的人物却不能在顾武师姐手下过十招。看来明年武试,顾武师姐要拔得头筹啦!”
顾武耳聪目明,台下人的小声议论根本逃不过她的耳朵。她面上不显,但是枪锋却一转,斜枪飞下演武台,落地后脚步不疾不徐,端的是潇洒自然。
等到走到无人处,还没等顾武面上笑容落下,一位年轻师妹就匆匆而来,见到顾武就眼前一亮说:“顾武师姐,你门口有人找,师傅叫你快去一趟!”
顾武疑惑得很,这大中午的正到饭点,又没有人提前送贴,是谁急匆匆地来找她?
等她走到门口处,却见着一座四驾马车,马车前的身影她分外熟悉。
来人正是顾文和表姐沈系舟。
顾文可闲不住一刻,见着顾武终于出来了,拉上她就往马车里面钻。但是上车后两人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在右边坐着,将左边最松软舒服的位置留给后上车的沈系舟。
沈系舟看着一阵好笑,倒也不推脱,坐到左位后吩咐蕊琪前往岳阳楼。
这岳阳楼是粱都内最具盛名的馆子,以菜肴珍细,美酒多样而闻名。有传言只要银两够,岳阳楼便是龙肝凤胆都能予人尝尝。
其中最受梁都贵人喜爱的,便是岳阳楼包厢内所议之事从不外传,保密性极好,是众多官员下朝之后吐槽上司的珍贵宝地。
顾问顾武两姐妹也不明白沈系舟大中午地将她俩叫出来所为何事,也不清楚为何此刻要去岳阳楼。
但是她们二人也没有多话,一高一痩两个人小鹌鹑一样挤在一起,生怕马车摇晃间撞到沈系舟。沈系舟看着想笑,但她此时也没有和她们说明的想法,反正到了岳阳楼就会揭晓。
等到三人进入包间,伙计将提前预订好的菜端了上来,便和蕊琪一同退了下去。
顾文和顾武左看看右看看,看看彼此又看看菜肴,就是不问沈系舟为何而来。沈系舟见她们二人这样,本来要解释的话在嘴边停了下来,心里起了逗弄二人的想法。
沈系舟故作正常地伸手夹菜,一块肉,一块鱼,又夹了一筷子蔬菜。
等到这些吃完,坐立不安的武文终于忍不住了,急忙开口问道:“表姐,我的好表姐,你先别吃了,你叫我们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沈系舟终于停了筷子,她忍着笑,想着还以为这二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口,没想到这样就忍不住了。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好奇,前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