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珅惊一贯是个圆滑的人,不喜欢把话说太绝,但他偏偏这一次想让她明白。
停顿了一会儿,沈珅惊动了动唇:“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没联系你……是陈先生的意思。”
“我知道。”
姜里平静道。
沈珅惊本来就是陈郗琮手下的人。
如果不是陈郗琮,姜里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接触到娱乐圈内首屈一指的大经纪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建立在陈郗琮的施舍之上。
逝者如斯夫,姜里替原主说一句。
“谢谢你。”
“承不起。”沈珅惊站起身,从上而下的看着姜里昳丽的脸。
他曾经在这张脸上,下了多大赌注,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只有一个赌徒。
微风拂过她发梢,他心头微动。
也许凭借这一张脸,她真的有东山再起之日。
这才是别人永远也无法超越她的资源。
“以后有好消息告诉我一声吧。”沈珅惊道,“我恭喜你。”
视线滑落到姜里疤痕丑陋的右手手腕,目光微滞,掩下眸底的心疼和惋惜,食指和拇指敲着烟盒,有节奏似的,给了她最后的忠告。
“如果你这次真的清醒过来,想要东山再起,那以后就离陈先生越远越好。”
“这里没有真心,姜里。”
那陈先生心里,只住了一个人,是身世显赫娇贵的小千金。
哪里是一个戏子,比得过。
姜里对陈先生到底什么心思,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实则人尽皆知。
爱情可以廉价,但事业永远不会。
“我明白。”
“困了。”姜里打个哈欠,头发散乱在脸颊旁,一张脸素的干净清冷,没有情绪,“以后再见吧经纪人。”
沈珅惊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在他身后说。
“我还会火的。”
沈伸惊诡异安静几秒,甚至不知道那一秒她向上叩问的笃定来源于哪里。
可无端的,他竟然相信她。
……
由于原主的自杀行为比较强烈,再加上原主还有中度微笑抑郁症,这是医院在查原主病例的时候发现的,所以姜里目前还要在医院每天吊水加吃药,就像是老老实实的小白鼠,暂时不能走人。
且处于无人问津被雪藏这么个状态,姜里闲得发慌,只能每天刷刷手机,养金蓄锐,等出院开启新剧本模式。
“叮,时间倒计时:六年。”
作恶系统每天都会尽职尽责地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姜里说:“如果未来六年你都这么聒噪,我建议你现在直接隐遁。”
歧归:“这是系统的职责,我已经够安静了,反派来的时候我都没提醒你,你认出来他了吗?”
姜里眯着眼睛,但笑不语,住院的第四天,她在打针前出来透透风,刚走出病房,到三楼,来回走动的病人依旧很多,电梯一上一下间。
看到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官身影。
低头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人,个子很高,警服挺括,手中还拿着警帽和缴费单,指骨清晰颀长。
眉目几分熟悉。
姜里的脚步停住,站在中央看着他们,面孔很平静。
也许是有所察觉,那人也在那一瞬抬起头。
黑色碎发的阴影下,眼眸泾渭分明的干净深邃。
与姜里四目相对。
电梯上行,大玻璃窗外的光景游移,港区夏天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热弥漫在空气中,连气氛也总变得并不明朗的粘稠,空气中的体温计都像是被施了魔法,水银一个劲地往上窜。
那晃动的光影,刚刚好地晃过他的脸。
鼻梁线条分外高挺,五官干净的一眼刻进人的记忆中。
眼睛漆黑,有她的倒影。
“池sir”
他们上来,姜里开口说了一声。
为首年轻警官的脚步停住,朝她点头。
其实在意外遇到池延祉之前,姜里还在百无聊赖的靠着玻璃栏杆看手机。
这个医院的隐私性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任何人发现打扰过她,也可能是媒体已经不关注她的热度了。
然而姜里也没想到,会那么快打脸。
港区,瞬息万变。
无论姜里发布的两条微博在网上引起了多大的疑问和争议,都在几天之内被悄无声息地压了下来。
位居热搜后五十名,仿佛从来没有引起过任何的讨论,剩下的也只有网传的她持续不断的黑料。
姜里靠着栏杆,无聊呀,兴致勃勃见营销号说的不错,颇有天花乱坠的本领,于是就亲自点赞了营销号说她金主是合作过的六十岁的导演的文章。
反正黑的不是她,是陈郗琮。
陈郗琮要是乐意承这名声,那就当她没说。
营销号估计都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艺人,可能是退圈之后真的破罐子破摔了,都不在乎自己的风评了。
这一举动作在他们眼里都是姜里自暴自弃的承认。
因此指责的愈发激烈。
星云传媒的公关部门冷汗淋漓,在看到这条热搜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