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晏嗓音低沉,平缓响起时,也像是浸透了药香。
“没人喜欢药味。”
姜里干脆翻起书来,图一时新鲜,毕竟没摸过高中的课本。
平生莫名其妙乐了一声。
“姜小姐不喜欢闻药味,以后怎么报考医科大学?还是要报考艺校学音乐?
“不。”姜里卷着一本书,在读,语气平静,“我都不报。”
“为什么?”平生下意识追问。
“因为不会。”
“……”
“姜小姐谦虚了,您说不会,可没几个人敢说会。”
崔止晏指尖轻点:“平生。”
平生不再说话,开车。
书下,姜里皱眉。
听出平生话里隐隐的不悦。
才想起当孟离占据这具身体时,跟崔止晏在一场宴席上有过一面之缘。
孟离性格张扬,恃才傲物,是绝对的唯我独尊,她第一次看到崔止晏,只说了两句话。
“你的身体被人下了毒。”
“只有我能治。”
崔止晏是什么人,当时的孟离又是什么人。
毫无疑问。
当时深居简出崔先生,合眼靠着椅背,连眉头也没动一下,连沉默,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灯光晃过他苍白的脸。
线条雍雅而深刻,眉墨更添三分颜色。
也许沾了几分病态的倦怠,但连一丝动容的嘲讽,都不会施舍给你。
这就是崔止晏。
孟离的好心只有一次,见崔止晏不为所动,也不再提,她是不怕的,因为她知道,药性深重,凭崔止晏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他早晚有需要她的那一天,届时,她不一定还愿意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