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里的方红娇抬起了头,一脸的惊慌。
“小道长,现在怎么办?”
钱府把婚期提前,定在了今晚,那她……她真要嫁吗?
细雨眼珠转了转,脑中有了主意。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有我在,这事好解决!”
一驴一人带一串,溜溜达达走近了冕州城。
守城门的兵卒甲、乙、丙、丁怀里抱着长枪,站得歪歪扭扭,正在打呵欠。
忽地嘴巴张大,合不起来了。
正朝着城门走过来的那一长溜……我的妈耶,那不是钱府刘管家?
“头,头,快来!”
守城兵卒甲把守城小吏喊了出来。
人喊出来了,恰好细雨带着一串人,也到了近前。
守城小吏正要上前喝问,细雨回过头,响指一弹,小吏顿觉脑中一晕。
“还不闪开,老子要进城!”
细雨甩了一下空鞭。
小吏忙应道:“是,是,是……”并迅速退至一旁,贴着城门站着。
细雨大摇大摆,骑着青驴,牵着钱府管家和一溜家丁,进了城。
守城小卒甲看看走远的一长溜,又看看身旁的小头头。
“头,那人是谁呀?他就这么抓着刘管家招摇过市,真没事?”
小吏一瞪眼,“废什么话,那是……”
他脑中忽地一清明,咦,那是谁?
他不认识啊。
坏了,他“啪”的一声,打了旁边守城小卒甲的脑袋一下。
“那人是谁?”
守城小卒甲:……
“头,我还问你呢?”
“老子不认识!”守城小吏一瞪眼,“谁放进去的?”
兵卒甲、乙、丙、丁对视一眼,齐齐指向他。
“我?”守城小吏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尖。
兵卒甲、乙、丙、丁,异口同声答道:“对!”
守城小吏又“啪”的一声,又打了兵卒甲的脑袋一下,骂道:“笨蛋!你干嘛不拦着?”
兵卒甲委屈死了。
“头,我看见刘管家一溜人被人串着过来,我就喊你出来。你一出来,你把人放进去了,你还怪我?”
守城小吏晃晃脑袋。
他放进去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哎呀,亏了亏了。
多好的一个从歹人手里解救出刘管家,和钱府套上交情的机会,生生被他错过了。
不过……他到底怎么把人放进去的?
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细雨带着人进了城,问方红娇,“回你家,认路不?”
方红娇点点头。
她虽出门少,但她记路。
在方红娇的指引下,细雨带着一长串人,在路人诧异的目光里,回到了方家住的鹦鹉螺巷。
巷子极深,住的人家也不少。
方家位于巷子中间。
细雨带着人到了门外,正要敲门,忽地大门从里打开。
方二嫂正巧要出门。
一开门,一张驴脸就戳到她眼跟前,吓得方二嫂一声尖叫。
方二哥闻声从屋里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一抬眼,就看到有个人骑着头驴,正要进他家大门。
身后还跟了一长串,个个拎着裤子,形容狼狈。
最后一人进来后,大门砰地一声,自己合上了。
站在门边的方二嫂吓得险些蹦起来。
见到方二出来,赶紧躲到他身后。
“你们是何人,为何随意闯入别人家中?”方二上前质问。
正要赶人出去,却听到了小妹的声音。
“二哥,这是送我回来的人。”
方二寻了一圈,才在驴背上的木桶里,看到了熟悉的海棠红衣衫。
“小妹?”
他蓦地激动起来,“爹,大哥,小妹被送回来了。”
屋里头,跑出来五个人。
方父,方大哥,怀有身孕的方大嫂,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五大三粗、作仆妇打扮的婆子。
方大嫂喜笑颜开就过来了。
“真是小妹?哎呀,小妹,你可算回来了。快,快,时间不多了,这两位嬷嬷可是钱府专门派过来伺候你的,足足等了你大半个时辰……”
“你咋坐在这桶里?多憋屈啊。快,赶紧出来!”
方大嫂挺着肚子,过来要扶人,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灶房里热水已经烧好了,小妹你赶紧随嬷嬷去洗澡。洗完澡,还要梳妆打扮,还要绞面,事情多着呢……”
细雨掏掏耳朵,侧头问方红娇:“这位就是你大嫂?”
方红娇眼里有着恨意。
“对,是她,她卖我最积极!”
她生了两个,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卖她得来的银钱,她的孩子最能沾到光。
细雨呲牙,“好吵。”
不耐烦听方大嫂又尖又利的嗓音,细雨摸出噤声符,拍了过去。
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方大嫂嘴巴开开合合,然后变得一脸惊恐。
她,她明明在说话啊,咋什么都听不到了?
是她突然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