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城至月喜楼的官道上,一股妖风袭过。
卷起官道上黄沙漫天。
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被风刮得睁不开眼,体弱得被风吹得跌倒在地,身强力壮的也背过身去,以袖掩面避风沙。
月喜楼外,两名女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对于招揽客人这件事,她们并没有太上心。
愿意来,无非是白日无事,闲着无聊罢了。
松香摇着团扇,目光在过路的行人身上掠过,没一个能入眼的。
“唉,今儿就遇到一个长得俊俏的,可惜被山溪那丫头抢了先。”
蕉叶也叹:“谁让山溪先看到了呢。”
“什么她先看到的?”松香并不服,“明明当时咱们姐妹几个都在,怎么就是她先看到的?”
蕉叶斜她一眼,“怎么着?听这语气,你要去抢?”
这话噎了松香一下,她撇撇嘴,手里的团扇摇得愈发快了。
蕉叶一把抢过她的团扇,“拿扇子出什么气?真不服气,你就去抢。”
说罢,她转头朝楼里望了望,“说起来,红鲤刚不是说要去找山溪,这会子都不出来,莫不是真进了山溪的屋?”
扇子被抢,松香也不恼,她手往背后一探,伸出来时,手里又多了一柄团扇。
蕉叶瞪她一眼,忙向四周查看。
所幸这会儿月喜楼外也没什么行人,她松了一口气,侧过身,将手中多余的团扇幻化成一团烟气,才伸指狠狠戳了一下松香的额头。
“楼主的话,你都忘了?”
“在楼外使用异术,若被人注意到,你不要命了?”
松香抚着额头,噘着唇,“好姐姐,你戳疼人家了。”又去挽蕉叶的胳膊,“怕甚?这会儿不是没什么人嘛,再说了,楼主又不在……”
“你……”蕉叶正待再说她几句,忽感异常,两人齐齐抬头。
一道黑雾挟带着风声,自东向西,呼啸而至。
转眼便到了近前,黑雾绕着月喜楼盘旋一圈,收拢雾气,倏地进了月喜楼。
月喜楼外,狂风阵阵。
被风吹起的黄尘,饶是蕉叶和松香,也承受不住。
两人手拉手,跑进了月喜楼内。
站在门口,二人互相拍打着身上沾染的落叶及黄尘。
“刚才那是楼主?”松香的声音里带着惊诧,“楼主怎会用这种方式回来?”
“今日陪楼主出去的是青峋与山色,她二人呢?”蕉叶也眯着眼朝外张望。
并未看到月喜楼的马车。
蕉叶抬头望向楼上,猛地一怔。
“松香,楼里出事了!”
“什么?”
“楼里出事了!”
松香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蕉叶急得跺脚,“楼主回来这么大的动静,楼里的姐妹们呢?”
她这一说,松香也发现了不对。
对呀,刚才楼主回来,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可二楼三楼却静悄悄的,在房里的姐妹呢?
二人正欲上楼查看情况,却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半扇房门从三楼跌了下来。
跟着半扇房门一同摔下来的那道身影是——
“楼主!”
蕉叶和松香一声惊呼。
半空中的月喜一个拧身,调整了下跌的姿势,最后一个翻身,落在一楼大堂的某张圆桌上。
“闭嘴,惊呼什么!”
月喜这会脾气暴躁得很。
她匆匆赶回月喜楼,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进房门,便发现屋子中央的黄金架子,以及架上的画,悉数不见了踪影。
失了画,月喜心神大乱。
那混进月喜楼的混蛋,便是趁这个机会偷袭了她。
随着后背一痛,一道巨力袭来,月喜不受控制地撞飞了房门,整个人也随着房门从三楼摔到了一楼。
此时的月喜,心中怒火正盛,听得蕉叶和松香的惊呼声,只觉吵闹得很。
她头也未回,宽袖朝后一挥,蕉叶和松香便飞了出去,直直撞上墙壁,才停了下来。
“啧啧啧,好歹也是你手下的人,怎的如此粗鲁?”
细雨也跟了出来,就站在栏杆处朝下张望,正好看见这一幕,出言嘲讽。
见她出来,月喜也顾不上理会摔成一团的蕉叶和松香,她哼了一声,“让人摸进了月喜楼都毫无察觉,要她们何用!”
细雨摇摇头,高声喊道:
“哎,那两个,听见了吗?你们楼主嫌弃你们没用,跟着这样的楼主有何前途?还不如悬崖勒马,要知道,苦海无边,可回头是岸呐……”
听着她赤裸裸的挑拨,月喜怒道:“原来是个没剃毛的小秃驴!”
“你才是驴,你全家都是驴!”
细雨张嘴便怼了回去。
月喜哼了一声,“小秃驴,本楼主不跟你打嘴仗。有本事你便下来,与本楼主真刀真枪打一场!”
“你若输了,黄金架子以及架上的那幅画,你便痛痛快快交出来!”
细雨掏掏耳朵,“你说什么?哎,这位楼主,你是不是年龄太大了,声量不足哇?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