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芬听说夫人不同意把儿子记为嫡子颇为惊讶,她实在是想不通,当家主母连个嫡子都没有,现在有现成的,别人都是求着盼着的事,她们这个夫人却不愿。
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
怪不得这一个两个都想弄死她。
与张焕谨商量好对策,她不由得高兴张老夫人死的好。
她死了,再弄死宋时萋。
三年一过,张焕谨想娶继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往后这张府说不定还是她说了算。
即便没有妾室上位做主母的,但只要她能实际掌权,儿子再争气……
几日后张焕谨新结交的好友蒋玉平登门。
蒋玉平是翰林侍讲学士的嫡次子。
平日里都是跟在广平王幼子徐方谏身后。
以徐方谏为首的这群人,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蒋玉平家世不显又文武不成,若不依附一些有权有势的,往后分了家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日子去,巴结徐方谏的人很多,他在其中并不得脸。
所以闲来无事,也愿意捧一捧其他人,比如张焕谨这样门第高的。
把张焕谨不着痕迹的送到这些人中,可是花了时萋许多心思和银钱。
她可用的人不多。
除了自家二哥可以直接用,其他人都需要迂回一些。
蒋玉平虽不着调,但为人不错,特别是对自家妻子很好。
时萋与蒋夫人交好。
求其与蒋玉平吹吹枕头风。
让蒋玉平等人得空来府里探望一下自家夫君。
多多开解,以免他过于伤怀。
张焕谨的确很高兴有人来看他,虽说守孝中也不是不能出府。
只是现如今母亲去的时日尚短,被人瞧见少不得要传到父亲耳里。
二人拱了拱手。
“张兄。”
“蒋兄。”
“张兄真是有巧思,瞧这庭院布置的,啧啧。”蒋玉平四处打量,心里暗骂这家伙把自家收拾的和烟花柳巷似的。
张焕谨谦虚道:“蒋兄过誉了。”
转头示意沈窈抚琴。
不得不说,他这些女人里,属沈窈长得最为出彩。
沈窈缩在袖中手指已经捏的泛白,张焕谨可真不是个玩意,让自己的姨娘出来弹曲儿助兴。
她是出身青楼,可心里最讨厌那些把她当消遣玩物的人。
如今张焕谨在不知道她出身的情况下,还这么做,显然是不把她当个人对待。
沈窈努力勾了勾嘴角,慢慢把手放在琴弦上。
蒋玉平虽跟着纨绔们吃喝玩乐,可他不爱美人。
只淡淡看过一眼,就笑着恭维起张焕谨来。
“张兄家的景致一绝,美人也是出彩,这琴音袅袅,委婉连绵,技艺可见一斑。”
“哪里哪里,堪堪能入耳罢了。”
品茗的功夫,蒋玉平自然把话题转到最近徐郡王又安排了什么活动上。
“前几日来了几艘彩舫,郡王率先包了下来带我们开眼,这江南来的果然与咱们平时玩的那些画舫不同。”
说的张焕谨心痒痒。
等把人送走,他换了身行头,从后门上了辆没有标志的马车悄悄出了府。
时萋安排的人立刻跟上。
只等他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就引了张侍郎的政敌过去。
次日张侍郎被多名御史弹劾他治家不严,放任儿子孝期流连画舫。
这些年随着皇子们年纪见长,他这个保皇党在朝堂上颇为艰难。
且皇帝年迈,也不像从前那样信任臣子,总觉得这些看着忠贞的臣子都私底下投靠了他的儿子们。
皇帝把折子一扔,吓得张侍郎连忙跪俯到地上请罪。
户部尚书垂目旁观,丝毫没有给下属求情的意思。
两人虽是上下级,却不在同一阵营。
倒是有几个人站出来帮张侍郎说话。
皇帝沉思片刻,最终定下:罚俸一年,闭门反省一月,小惩大诫。
之前张侍郎儿子没回来之前,他还打算提拔这人。
没有子嗣,又看着忠诚,用着也稍稍能放心。
可没等提拔呢,死了的儿子又活了。
且又与京中不少人走动的颇频繁,甚至与广平王有密切接触。
张侍郎在皇帝心里立刻没了好印象。
现在出了这种事,一个人连基本的孝顺都做不到,又谈什么忠诚。
儿子如此,老子又能好到哪去?
张侍郎长舒了口气,跪谢皇恩。
回了张府,张侍郎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
他不是不知道儿子交了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
只是他想着学问不行了,再去约束也无大用,左右只是爱玩,他张府还是供得起的。
但没想到爱玩能惹下这么大的货。
张侍郎抢过车夫手里的马鞭,直冲张焕谨的院子。
张焕谨看到他进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抽了一记。
“父亲!”
他懵了一瞬,立刻迎来第二鞭。
吓得他边喊边跑。
张侍郎追了几步,气喘吁吁的喊:“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