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名殿是囹圄司独有的存在。除了可以在录名殿登记名牒外,每年其余所有宗门将名下招收的弟子的名牒汇总后,都会抄录一份赠与囹圄司,作为备份收录于录名殿以备不时之需。
“元德之战后,各方势力忙着清理战后的土地和守卫边境,根本无暇顾及后方。于是许多没有参与战争的修道者便借此机会在后方趁机作乱,或劫掠灵草道器,或屠戮百姓修炼歪门邪道,直到镇妖司出手镇压此事才渐渐平息。”
“因此,为了防止求道者肆意干涉凡人之间的因果,九曜在这之后联合定了规矩——所有求道者,不论是各大宗门的弟子还是山泽野修,统统都要将姓名和长相登记在名牒之上,否则一并视为邪修。当然,除了我们镇妖司,平日里其他求道者都懒得管此事,毕竟谁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要求看对方的名牒。”
萧云逸笑着给杨涟清解释着名牒的由来,一旁的录名殿弟子熟练的将杨涟清的样貌用道气临摹在了特殊材质的名牒上,随后抬头询问道:“这位道友可愿告知所修之道的名字?”
看到杨涟清连连摇头,那名弟子补充道:“当然,您不愿意告知也没问题,我只是按照惯例询问一下。”
“道友身居何处?”那名弟子又问道。
“我和我师傅住在暮灵山里。”
“这么说道友已经有了师承,那道友可否告知您师傅的名字或道号?”
“爹的名字……”杨涟清犯了难,自己好像从未问过爹的姓名,他努力回忆着往事,终于想起在一次过年时,爹无意间提了一嘴自己的名字。
“杨达,我爹……师傅叫杨达。”
听了这个名字,萧云逸的身体忽然以一种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弱幅度抖动了一下。他先是看向杨涟清,随后又立刻将视线收回,避免他看出自己此时眼中的惊讶之情。倒是那名弟子听了之后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熟练的挥动手中的毛笔登记,用道气刻印在名牒之上,然后将手中已经登记好了的名牒交到萧云逸手中。
“给,杨道友可千万要将此物收好,最好是收在储物镯中,你……”萧云逸看向杨涟清身后的背囊,欲言又止,“杨道友在山中潜修数年,怕是还不知道什么是储物镯吧。”
杨涟清摇了摇头。
萧云逸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墨绿色镯子,对杨涟清解释道:“储物镯是一种道器,大多用须弥玄玉练成,用道气灌注后可以用来存放一些随身物品。在用自身精血进行认主仪式后,其他人便无法将道气注入,若非高境界之人强行破坏,里面的东西是绝对不会丢失的。”
“储物镯也有品相好坏,和道器一样被分为宫、商、角、微、羽五个等级。我看杨道友身上的背囊也有些破旧了,不如待会随我到聚宝楼领取一个未曾认主的商阶储物镯,就算是道友救了我镇妖司弟子的谢礼。”
见杨涟清连连摇头,萧云逸也没有过多勉强:“先别急着拒绝,我们先去回春堂看看商未离他们,之后再做打算。”
待两人走出录名殿后,已经到了午时。一路上有许多身着白袍的弟子对着萧云逸身旁的杨涟清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胆子大的直接走过来对着萧云逸打趣道:“萧执事,几日不见,修为又精进不少吧,你看看,你这心湖之水都把肚子撑大一圈了。”萧云逸见状只是笑骂两句,也没有和他们过多计较。很快,二人来到了回春堂外。
“门下弟子顽劣,杨道友见笑了。我还有许多宗门事务要处理,先失陪了。”
萧云逸说罢,吩咐值守回春堂的弟子给杨涟清引路。临走前,他突然回过头看向杨涟清:“杨道友既然姓杨,莫不是和杨家有些关系?”
“杨家?”杨涟清有些疑惑,反问道。
“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九曜中罗睺兵解山。与其说兵解山是一个宗门,它更像是一个家族,因为兵解山的宗主姓杨,所以也被称为杨家。”
杨涟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地方。
“这样啊,那就当我没说,那萧某就先行告辞了。”萧云逸若有所思的冲着杨涟清一拱手,随后朝着相反方向离去,杨涟清则是跟随着回春堂的弟子进入了回春堂内部。
“阁下便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隐修吧?听说你以一己之力击杀了一个生花境大妖,还救了三队的那个母夜叉队长,这真的都是你干的?”走廊里,那个负责引路的白袍弟子突然凑到杨涟清身边,问道。
杨涟清顿时感觉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这事说来复杂,是我和他们联手才能侥幸击杀那只妖的。”
“不管怎样,能越阶击败一头大妖已经是很厉害的事了,我们连想都不敢想。”白袍弟子说道,“以阁下的身手,不如加入我们镇妖司?何必还去当那每日里为修行资源发愁的隐修呢?”
或许是因此此前和商未离产生的误会让他对镇妖司的观感并不好,又或许是害怕除了采药什么也不会的自己会招人嘲笑,杨涟清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那名弟子也识趣的没在搭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走在充满药香味的走廊里。
“喏,商队长就在里面。”白袍弟子忽然停了下来指向前方一扇门,“虽然我是回春堂的弟子,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