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女子,杨涟清很是苦恼。
今天本来是一年一度的山神祭,自己好不容易能够下山见见世面,待在山上都快闷死了。可自己好端端的在平日里的歇脚处避雨,没招谁没惹谁,这个自称什么司的女子突然就冲进来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要把自己抓起来。杨涟清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好像今日也没有做什么错事,惹到什么人啊?爹让自己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自己也一直做到了的,卖药材的时候也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爹还让自己在外不要告诉别人爹的身份,说自己是爹的徒弟,这自己也做到了,那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呢?
爹说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她走倒是无妨,反正自己也不是她口中说的什么妖。可眼下正是一些药草成熟的时节,自己这一走,那些订了货的雇主怎么办?
唉,好烦啊,要是爹还在就好了。
杨涟清本想直接逃跑,可那姑娘上来就动手,还好巧不巧的打掉了爹亲手做的面具。看着已经碎成几块的面具,杨涟清有些难受,这面具名为“喜乐”,可是爹为数不多留给自己的东西了,现在毁掉了,只能等爹回来了再给自己做一个。可爹说他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想到这里,杨涟清感觉自己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可自己现在不能哭,应该生气才对。被人家欺负了,就应该生气反击才对,这是爹教自己的。于是他拿出了背包里的“忿怒”,戴在了自己脸上。木制的面具很粗糙,有点像爹的手那么粗糙,不过杨涟清克制住了继续想念爹的念头,数年来的训练导致肌肉记忆早就深刻的体现在了全身的每一处,他开始专注起来。
爹说过,自己体内的道会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变得不稳定,所以自己应该随时保持和戴着的面具相同的情绪才对。杨涟清闭上眼睛,戴上忿怒,就代表着自己要生气了。
感受着内心的愤怒,火焰从杨涟清的身上喷涌而出,肆无忌惮的宣泄着他的怒火。虽然火焰几乎覆盖了全身,但杨涟清的身上没有感到一丝热量,而是在他的心湖之水中,突兀的出现了一朵小火苗。淡蓝色的火苗反常的在水中上下起伏着,形成一幕水中火的反差画面。爹说过,自己生气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心湖中的火会越来越大,最终从内部把自己灼烧殆尽。
想着速战速决,杨涟清一出手便是杀招。当然他也并没有杀人的想法,只求能把对方打昏或失去抵抗能力。但打着打着,杨涟清发现对方的拳脚功夫和自己不相上下,一时间自己很难完全占到上风。待到接下了对方发射的数发火球,自己的胸口处一阵灼烧感传来,甚至压过了双臂上伤口的疼痛,杨涟清硬生生的克制住了由愤怒产生的战意,不再毫无章法的进攻。
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输的。
那姑娘的拳脚功夫大开大合,以攻代守,每次都想和自己以伤换伤。而她那一身奇怪的羽毛又锋利无比,自己完全占不到便宜。杨涟清迅速打量了一下对手,配上那一身红色的羽毛,眼前的商未离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一样,下一刻就会从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攻向自己。二人的战斗让周遭的气温变得无比燥热,房梁上的部分木头都已经着起火来。
杨涟清略微思索几秒,眼下只得借助外力了。他暗暗蓄力,然后猛地推开商未离,随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的背包面前,从中取出了爹临走前送给自己的东西。爹嘱咐过,尽量不要把这东西取出,除非迫不得已。眼下,自己也只能借助这东西来破局了。
杨涟清紧紧握住剑柄,那淡蓝色的火焰灼烧的剑身有些微微发红。随后三尺青锋出鞘,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剑尖对准了商未离。
剑名,麦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