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洞开,一溜尸体并排摆在地上,女人们趴在尸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另有十几个灰头土脸的女人缩成一团,搂着几个小娃娃坐在墙角。
听见堡外马蹄声响,几个堡民抄家伙吼道:“跟他们拼了,替忠二爷和乡亲们报仇。”
什么?
忠二爷出事了?
崔平大惊,夹紧马腹,冲了进去。
“莫动手!是六少爷!”
幸亏有个堡民喊得及时,否则崔平和赵元化,不死也要重伤。
动手的堡民看清是崔平,赶忙收住手里的家伙。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崔平头都炸了,那堡民双目尽赤,把今天早上发生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按照崔平的吩咐,忠二爷和二柱起了大早,各自带领十几个堡民,去往柳树洼和张家屯,商谈联手御敌的事。
忠二爷负责柳树洼,二柱和嫂子去的是张家屯。
没到目的地,看见柳树洼上空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进村道路上零零散散的尸体,全是柳树洼的村民。
这个村子依山傍河,以打渔为主。
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在水塘里发现了左云寨悍匪的尸首,才知道柳树洼集体遭殃了。
全村一百三十多口人,只剩下十九个藏在枯井里的妇女儿童。
所有男人统统战死,八十岁老翁也不例外。
忠二爷组织妇孺们去往羊家堡,未曾想左云寨的土匪杀了个回马枪。
为了掩护妇孺撤退,忠二爷身中三十七刀,兀自带领堡民浴血奋战,亲手砍掉裘九真一只左耳。
那婆娘身上再添新伤,领着残余土匪逃跑了。
“壮哉,忠二爷,受崔平一拜。”
想起昨天初见老人家的场景,面对悍匪,忠二爷巍然不惧,义正言辞,把裘九真骂得狗血淋头。
彼时场景,何其壮哉!
如今没过十二个时辰,竟然阴阳相隔。
崔平不由得热泪盈眶,噗通跪倒,冲着忠二爷的尸首磕了三个响头。
“二柱呢?张家屯可有消息?”他钢牙挫碎,起身问身边的堡民。
那堡民摇头,说刚把忠二爷和乡亲们接到羊家堡,前后还没有一个时辰。
“不能等了,找两个认路的人,随我去张家屯接应二柱。老赵,你留在羊家堡,组织防御。”
六少爷来了,堡民们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因为昨天的战事,大家对崔平敬如天神。
刚出堡门,便看见羊二柱飞奔而来,后面跟着百十名张家屯的妇女儿童。
闻听忠二爷战死,羊二柱大吼一声,晕厥在地。
好不容易把他弄醒,这家伙抄起弓箭,就要进山追捕裘九真,给爷爷和乡亲们报仇雪恨。
被崔平一把拉住:“这么莽撞,能报个屁的仇!”
“放开我!我非宰了那个丑婆娘不可!”羊二柱双目滴血,牙齿咬得嘎嘣响。
他嫂子哭着爬过来,死死抱住小叔子的大腿:“听六少爷的,二柱,你这么冲上去,就是送死呀!”
所有人跟着嚎哭起来。
崔平猛地跳上高台,拔出轰天雷,丢到空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哭泣的女人们纷纷抬头。
“乡亲们,裘九真毁我家园,屠我至亲,这段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可是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没有武器的底层黎庶,永远被人欺负,永远被人杀戮。”
“今天裘九真,明天王九真,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共同对付这帮悍匪!对付一切欺负我们的敌人!”
“刚才那声巨响,大家听到了吗?”
说到这里,他从腰里解下另外一颗轰天雷,朝着大家展示了一下,接着说。
“昨天我和老赵,就是用这个,在葫芦谷里,将百十名悍匪杀得屁滚尿流的。”
“老堡长跟我说,张家屯的乡亲们可怜呐,村里一个男人都没了,让这帮女人孩子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于是才会兵分两路,和二柱分别去往柳树洼和张家屯,想把乡亲们召集到一起,研究联手御敌的大计。”
“现在老堡长不在了,战死的乡亲们也不在了。逝者已矣,生者自勉,我们不能让老堡长,和逝去的乡亲们死不瞑目啊。”
“如果大家信得过我,三个村拧成一股绳,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让土匪恶霸们再也不敢正视我们。”
“大家说,怎么样?”
话音未落,众乡亲齐刷刷围拢过来。
就连缩在墙角的奶娃妇女,也跌跌撞撞走过来,问崔平怎么联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于是众人在村口挖了座大坟,葬完死者,在三个村子里各选出三名代表。
总共九个人,聚拢到二柱家,召开第一次基地联盟组建大会。
崔平担任联盟长,赵元化为教练长。
除了羊家堡是三个男代表,张家屯和柳树洼都是女代表。
众人推举二柱为羊家堡新堡长,总执行官,其他人辅助。
崔平把轰天雷的制作方法毫无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