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些日子苏贵人得幸侍奉了皇上?还险些害得皇上误了早朝?”
纯妃笑意不达眼底,说话很有些阴阳怪气,看苏窈窕的眼神更是犹如利剑般。
“圣祖爷早就立下的规矩,后宫妃嫔不得行狐媚惑主手段,更不可因美色误国,苏贵人可知罪啊?”
苏窈窕听到这话,心里就是一阵无语。
让他她侍寝的是战晨望,一晚上索求无度的也是战晨望,关她什么事?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战晨望也没真误了早朝啊。
不过苏窈窕没傻到把心里话说出来。
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皇上就是天,天怎么会错呢,错的就只能是别人了。
于是,苏窈窕只能垂首听着,面上摆出诚惶诚恐的神情来:“臣妾知罪。”
“……”
纯妃原本以为苏窈窕昨日招摇过市,侍个寝还肥得眼巴巴过了午时才回去,必然是个心机深沉,不安分的狐媚子。
今日自己这般不留情面怼她,狐媚子也肯定会仗着皇上宠爱反唇相讥,谁成想却是碰上了这么一个软包子!
导致纯妃准备了一肚子的阴阳,此刻竟是没了用武之地。
她红唇微启,欲言又止,最终却只能愤愤的瞪着苏窈窕。
苏窈窕满脸无辜。
一旁的昭嫔看着,顿觉得这纯妃果然是个蠢货。
竟是被个小贵人给噎住了!
她厌烦的压下眼眸,心里既不甘又丧气。
枉她满腔谋算,仅仅是因为家世差了些,竟被这样的蠢货们压了一头,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算了,和个贵人计较有什么意思,要是把这贵人踩下去了,也是这些个蠢货收益。
倒不如留着她,恶心恶心这些妃位也好。
打头阵的纯妃被噎住了,昭嫔没了心思,余下的答应们就更不敢开口了。
许答应是个透明人,坐在最末梢,低着头不说话,衣服也简单朴素,跟个小宫女似的。
慧答应和明答应倒是精神满满,只是如今宫里是淑妃管事,她是最讲究规矩礼法的,这两位答应也不敢在贵人面前放肆。
于是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苏窈窕恍惚间居然有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受。
淑妃将底下人的心思看在眼里,唇角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直到此刻屋子内安静了下来,淑妃才悠悠开了口:“过些日子,便是太后寿辰了。”
“打年前起,太后便一心礼佛,轻易不管外头的事,不过今年是太后娘娘五十岁寿辰,皇上已经下旨要好好操办。”
淑妃眉眼柔和稳重,声音不徐不疾:“皇上将这件事交给了我,但我毕竟刚刚掌管宫务,难免有些疏漏。”
“故而我特意向皇上请了旨意,由瑾妃协助我,除此之外,苏贵人在一旁周全帮忙。”
话音落下,屋内死寂愈发浓了。
纯妃当场气得胸膛急剧起伏,她几乎是猛然扭过头来,眼睛死死的瞪着苏窈窕。
昭嫔也傻了眼,她万万没想到,皇上对苏窈窕竟是这般看重!
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有资格参与操办太后大寿!
一时间,酸涩、怨恨、嫉妒仿佛打翻了的罐子,一股脑的淹没了昭嫔的心。
苏窈窕也呆住了。
她下意识慌乱的看向上座的淑妃,却只看到一双淡然宁静的眼睛。
苏窈窕又顺着座位看向了那位瑾妃娘娘。
其实刚才一进来,她便留意到了这位瑾妃娘娘。
她容色亮烈,五官英气,是极飒爽利落的样貌,和后宫诸人是截然不同的美。
清正甚至带了几分刚强,而来之前青竹也和苏窈窕简单说过后宫诸人,这位瑾妃娘娘的确是个刚硬傲气的主。
也是满宫里为数不多对争宠毫无欲望的人。
苏窈窕看着瑾妃,脑海里全是后世那些帅得天崩地裂,不辨雌雄的中性风小姐姐。
此刻似乎是察觉到了苏窈窕的视线,瑾妃品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面无表情的望了过来。
二人视线相触,苏窈窕仿佛看到了寒冰。
得,这位瑾妃娘娘也不喜欢她。
苏窈窕有些莫名,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能老老实实的起身行礼:“嫔妾遵命。”
因着这么个小插曲,接下来请安的整个过程,纯妃就没给过苏窈窕好脸色。
屋子里气氛怪怪的,好不容易捱到请安结束,淑妃面露疲色,众人便纷纷起身告辞。
几人出了暄芫宫,苏窈窕看着暄芫宫里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心里不禁有些羡慕。
和她那一盘散沙似的清馨苑不同,暄芫宫的宫人们身上有一股子气儿。
这股气儿很玄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只能瞧见每个宫人各司其职,行事干脆利落,来往井然有序,就连个交头接耳的也没有。
哪像清馨苑,连登记造册都忙不过来。
苏窈窕抱着偷师的心思,厚着脸皮多留了一会儿,细细的打量着来往的宫人们。
正看着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阴阳怪气:“苏贵人果然手段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