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闻言微微一怔,目光循声而去。
说话的,同样是一个内阁官员。
“说。”
李清寒想都不必多想,显然是任青山授意。
“蝗灾虽除,但山河四州苦于灾害许久。”
“近日以青州济州城、武阳城为首的诸多粮商囤积粮食,不断抬高粮价,百姓苦不堪言。”
“当地官员难以压制,眼下不容乐观。”
那内阁官员缓缓汇报道:“臣恳请陛下,差人前去二地整顿,以儆效尤!”
李清寒闻言,黛眉轻蹙。
不等她做声,另一官员缓缓开口道:“臣以为,度支郎中苏哲刚平蝗灾,有不世之才。”
“臣举荐苏郎中担此大任。”
明显,两人仍旧是一唱一和。
苏哲的眉头缓缓皱起。
这事,怎么听起来又是一个坑?
而且,朝堂之上诸多官员,仿佛都在任青山的操控之下。
即便是有其他派系官员,在看到任青山是有意对付女帝时,也选择默不作声。
显然,女子为帝已然引起整个朝堂近乎所有官员的不满。
以至于整个朝堂仿佛成了任青山的一言堂。
“陛下,臣附议!”
“此事耽搁如此之久,难以安置,需用些奇招妙策方可治理。”
“苏郎中治理蝗灾崭露头角,定对此事有妙法!”
这时,又有一官员站出,力挺苏哲。
“陛下,臣附议……”
紧接着,又站出几个官员,接连不断举荐苏哲。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苏哲因治理蝗灾一事引来了满朝赞许。
这次的场景,和先前要施行苏哲所言之法时如出一辙!
看着眼前这些官员,还有站在原处面色古井无波,似乎事不关己一般的任青山。
李清寒的脸色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此时的她,如同一个傀儡皇帝一般,束手束脚!
但此时,李清寒难以多言,只得将目光转向苏哲,低声道:“苏爱卿,可愿前往?”
出乎意料的是,苏哲微微一笑,淡然道:“为君分忧,乃臣子本分。”
这倒是让李清寒微微一怔。
这次和蝗灾不同,天灾尚有法可解,但与这些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商贾打交道,稍有不慎便会跌落陷阱。
此事就是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接手。
苏哲竟如此泰然便答应了?
“陛下,臣以为还有些许不妥。”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任青山,却是突然开口:“苏郎中一人分身乏术,难以应对二地。”
“不妨令苏郎中负责其中一地,另一地交由他人。”
李清寒神情微微一冷:“听爱卿的意思,是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任青山淡然一笑:“朝堂之上皆是我大宁栋梁,无需老臣一一举荐。”
说罢,一个年轻人缓缓站出身来,行礼道:“陛下,微臣不才,愿前往一试!”
这熟悉的声音……
苏哲转头一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金安!
刘金安用余光瞥向苏哲,眼神中难以按捺怒意。
“刘郎中也是户部度支郎中,且还是春闱探花,才华横溢且深谙民生之道。”
“不妨一试。”
任青山仍旧一脸笑意,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
李清寒眼神略带异样看了一眼刘金安,沉默片刻后轻启朱唇:“准。”
刘金安与苏哲的矛盾,她自是知晓。
同样,任青山没有夸大其词,刘金安的确是才华横溢,具不世之才。
她也想看看,苏哲与刘金安,孰强孰弱。
有竞争,才有动力。
她虽有意心向苏哲,但同样也要看看,苏哲治理蝗灾究竟靠的是运气,还是手段。
“便令苏哲前往武阳城,刘金安前往济州城,同时处置此事。”
“无事,便退朝吧。”
说罢,李清寒再也不给任青山等人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
众臣见状,陆陆续续告退。
刘金安则是不慌不忙,转眼看向身后的苏哲,表情逐渐变得阴狠:“苏哲,你不过是碰巧知晓一个千古绝对罢了。”
“此事,我倒要看看你的运气能用到几何!”
说罢,他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在他眼中,苏哲完全不会是他的对手。
有文采又怎么样?
朝堂之事,治国之道,民生之道,可不是仅凭运气和文采就能解决的!
苏哲眉头微皱,看着刘金安那嚣张的背影,转头看向徐康:“岳丈……”
“这人是不是有病?”
徐康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并未作答。
直到离开朝堂,二人返回徐府路上。
徐康才一脸正色看向苏哲,低声道:“莫要小瞧刘金安。”
“内阁首辅既然敢令刘金安着手此事,且委派你前去,便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刘金安从小便跟随其父,学习朝堂之道。”
“其才华未必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