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福于她而言,是姜君眉婚内出轨的奸夫,是导致她家支离破碎的凶手,她自然是恨极了。
可对凌东言而言,凌建福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谈及此事时就好像是在随口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如今凌东言身家几何,聂行烟无从得知。
从他如今的行事风格来看,只怕钱对他来说也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举手投足之间,全是上位者的蔑视。
对待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冷漠,那对她呢?
看一个人人品如何,不是看他对待自己的态度,而是要看他对待别人的态度,聂行烟深以为然。
想到五年前她的所作所为,她也不会傻到以为凌东言全部忘光光,真的会翻篇。
这种人,她是斗不过的。
聂行烟转身看向凌东言,他双腿舒展,双臂摊开随意靠在沙发上,眸光湛湛,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五年前的青涩男孩,已经彻底长大,变成了能生杀予夺的成年男人了。
这个认知让她下定了决心,有些便宜,是不能白占的。
“凌先生的家事我不好发表意见,今天的事情多谢了,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告辞。”
凌东言于她而言,只是五年前报复和恶心姜君眉同凌建福的一颗棋子,所有的爱恨在天亮以后都结束了。
不会有以后,所以刚才她也没对他说再见。
不会再见了。
“滴!”的一声,声控大门重新关上,聂行烟依靠在墙边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起身离开。
房内慕远也被整懵了,他瞄了一眼凌东言,朝门口指了指,“三哥,就这样让她走了?”
搞什么啊?大费周章地绕了这么大一圈,又是英雄救美,又是使唤他去买这买那的,这就完了?
凌东言太沉得住气了。
指间翻飞一直在看建福珠宝这几年的财务报告,甚至连刚才聂行烟说要走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不然呢,这一晚上惊心动魄的,我怕吓着她,先让她缓缓。”
反正该透露的信息已经透露了,让她慢慢消化,他有的是时间。
凌东言上衣的扣子直接扣到了喉结,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到脖颈上好几条发红见血丝的挠痕。
这还只是能看见的,不知道身上有多少。
这些全都是聂行烟刚才的杰作。
慕远后悔得要命,早知道拿手机把那一幕拍下来,让大家都好好看看,平时鬼见愁的凌总,是怎么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的。
“三哥,要不要把刘医生叫回来给你上上药?过两天就是优行在国内的首场发布会,全球直播,全世界都看着,你这副样子要是上电视,怕是不合适吧?”
凌东言脸是没花,但是脖颈上受伤不轻,重要的发布会近在眼前,总裁的个人形象也很关键,不能马虎。
“不着急。”
……
从最高层的总统套房出来,聂行烟一看到窗外夜景,就知道自己还在金帝斯。
电梯一开始是空荡荡的,后来每隔几层就上来一拨人,不到一会儿,电梯就被挤满了。
“哎,看到了没,今天这订婚典礼够气派,凌董连‘烈焰之心’都拿出来给凌思思当陪嫁了,真是大手笔。”
“可不是吗,豪门订婚排场就是大,可算是开眼了,豪车名流来的人真多,据说一桌标配八万八……”
人上上下下,八卦一直没停。
“切,这有什么,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订个婚搞这么高调,肯定是割那些韭菜的。”
电梯里人挤人,有人艳羡就有人泼冷水。
聂行烟有些乏力,倚靠在角落里闭眼假寐。
“割韭菜?”还真有人不理解,“豪门大家族联姻,都是讲究排场,怎么就割韭菜了?”
“你懂啥,我可是听说泛海地产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建福珠宝也没好到哪里去,地产珠宝疲软,搞个大的刺激一下,韭菜眼热,进场就被割,钱不就来了?”
这么一说,好像是很有道理,有人又问了,“不对吧,泛海前几天不是还拿了块地吗?人家会缺你这三瓜两枣?”
“你懂什么?我同学的表弟的邻居在发改委上班,说淮北街那一片都被建福珠宝的董事长夫人卖给泛海了,卖了好几个亿,听说还是友情价……”
淮北街,聂行烟猛地一震!
……
早上六点刚下过一场雨,山中雾气蒙蒙,天色刚亮,清水湾半山豪宅区凌家佣人就已经忙开了。
昨天凌家和秦家已经正式结亲,按照习俗凌家千金凌思思要同秦澈一起回家吃早饭,凌家上下半夜都在做准备。
别墅外头的铁门被打得砰砰响。
佣人把聂行烟领进凌宅的时候,凌家一家人连带秦澈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
秦澈一眼就看到了她,不由自主地要站起来,被凌思思眼疾手快地按住。
姜君眉和凌思思竟然都不意外,倒是凌建福看到她,像是很震惊,不过到底是久经商海的老狐狸,面上该有的体面倒是一点也不少。
张罗着让她坐下,“王妈,添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