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见到江晟,立马迎来行礼。
“没想到黄庄主这般年轻!昨夜一场箭雨,射杀了三百胡人,真乃英雄出少年!”
趁着胡氐匪族休整之际,各地信息交换活跃。
两个时辰之前,江海村大捷的消息便传到李家庄了。
江晟拱手回礼,笑道:“哪里哪里!李家庄五度击退胡氐强攻,李老庄主真乃小辈楷模!”
“不不不,还是黄庄主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李庄主有求于人,自然要恭维江晟。
“还是李老庄主老当益壮,晚辈当学之。”
江晟也不是省油的灯,对方的糖衣炮弹哪里能打动得了他?
“真虚伪!”
身后的庞洛鸢不屑撇嘴。
李庄主老脸挂不住,讪讪笑道:“这是……”
“小妹不知礼数,还请老庄主见谅。”江晟扭头低喝:“来时如何答应我的?”
“……知道啦!”庞洛鸢敷衍的拱拱手,权当道歉了。
“无妨!劳黄庄主在此傻站,却不是老夫失礼了?请进厅叙谈。”
李庄主连忙把江晟请进院子。
李家庄经历战火,颇为残破。
庄子里不少房屋烧塌焚黑,尚且冒着烟气。
李庄主的院落遍地狼藉,一应家什、细软早已打包齐整,看来他已做好弃庄出逃的准备了。
两人入座,饮茶过盏。
李庄主知道江晟带了一百多骑兵过来,却没见一人,不由得好奇。
“黄庄主既已同意联盟,为何不让麾下骑兵入庄,共同抵御胡匪?”
“不着急,他们在外面比在庄子里的作用更大。”
江晟摆摆手,笑道:“我多有听闻,老庄主是山东人?”
“然也!五年前老夫一家躲避战乱,被迫迁来此地,没曾想依旧避不开兵祸。”李庄主苦笑道。
“早闻李老庄主年轻时仗义豪侠,后也为朝廷效过力,怎么好端端的辞官归隐了?”
江晟只顾撩拨往事,丝毫不提庄外骑兵明细。
李庄主敷衍一阵,实在的忍不住了,直言道:“黄庄主,此时我庄只剩六百庄客,若是胡人来犯,怕是再难抵挡。
庄主麾下一二百骑兵隐于何处,如何内外配合,还请庄主给个明白话,我也好让手下去准备。”
江晟端着茶杯浅酌,笑而不语。
李庄主心中低叹,对方虽然年轻,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绝非平白无故来帮衬自己的。
“黄庄主若是愿意出兵,我愿奉上五千石粮草,三千贯金珠,以报庄主厚恩!”
见对方开出筹码,江晟呵呵一笑:“李庄主客气了。我庄子虽然不大,却钱粮充沛,普通物件对我而言没什么吸引力。”
李庄主暗忖,对方连一二百骑兵都养得起,想必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还请黄庄主明言。”
“来之前,我已与李兄商议好了,此次出兵只为北口码头。”江晟淡淡一笑。
“北口码头?”李庄主猛地一惊,扭头看向李飞:“你……你这愚子!”
“爹,庄子都要破了,还留那码头作甚!”李飞暗暗咬牙,愤然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务之急,是守住庄子啊!”
他们李家做私盐发迹,码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际,孰轻孰重李飞分得非常清楚。
李庄主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黄庄主可是对那私货有兴趣?”
“李庄主说笑了,小可是个守法良民。”江晟心中鄙夷。
在这个世道走私贩盐可是重罪,哥们赚钱手段多的是,何必去沾那身腥?
听江晟没有抢生意的意思,李庄主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北口码头赠与黄庄主便是。”
沿海地带多有码头,且周围村坊都被打破,只要保全李家庄,便可再寻他处。
“合作愉快!”
江晟笑着抬起茶杯。
江海村外,六七百胡骑迅速逼近。
庄客们早有防备,梆子一响,纷纷站好位置,持弓待射。
庄墙内,三百弓手兴奋不已,就等施令军汉喊起号子,他们便依照昨日射法,再抢一轮军功。
可是,那六七百胡骑只是绕庄跑了一圈,便策马远去,并无攻城打算,搞得众人意兴阑珊,直呼胡人胆小。
叱罗指挥着胡骑大队朝东奔驰,手下不明:“大人,那江海村不算大,为何不去攻打?”
“你懂甚么!”叱罗冷哼道。
“那庄子东门外多有血迹,说明昨晚乞力吃了大亏。他应是怕担责,去其他地方劫掠了。
我等奔波两日,现在人困马乏,如何再强攻那等高墙工事?”
“大人高见!”手下恍然大悟,“那我等还去寻乞力吗?”
“算了。乞力不是白痴,打累了自会找地方修整。”叱罗想了想,说道:“我们顺路去李家庄一趟!”
“大人,不是说不打了吗?”手下愕然。
“谁说要打?”叱罗伸展持缰胳膊,傲然说道:“李家庄被我族勇士连攻,早已是惊弓之鸟。
此行我带了六七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