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交代完,给韩五留了一万贯银票,让他给大家添置一些新物件,再去周边庄坊购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临江城的新粮价格颇高,最好还是从佃主、地主的手里购买。
别看江晟动则几千贯上万贯,其实没几人这么花钱。
夏朝老百姓平均月收大多只有两三贯,即便是码头、库房出卖力气的搬货工人,拼死拼活一个月,工费大抵也就四五贯而已。
韩五他们一伙人走私贩盐,虽说每个月能搞二三百贯,可大部分都用作伤员的药钱、伙食,最后留下来的寥寥无几。
“多谢殿下!”韩五紧紧握着银票,心中愈发感激。
“莫要舍不得,该花就得花。”江晟拍拍韩五肩膀,“我两日未回皇宫,恐生变故,先走了。”
“是!”
在众人的目送下,江晟乘坐马车返回皇城。
第二天天未亮,便有小黄门来叫门。
“二皇子,圣上命皇子上朝,还请快些准备。”
“啊?”江晟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又要上朝?”
往日他被排除在朝堂之外,基本都睡到自然醒。
这段时间江佶老是叫他上朝,莫不是对马屁上瘾了?
江晟打着哈欠来到大殿外等候,没多久江佶便宣他入殿议事。
进去之后,看到一脸嘚瑟的江洛川,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捡到钱了。
“拜见父皇,祝父皇永享福禄,恩泽四海,千秋万代,天下独尊!”
江晟一撅屁股,开始大送彩虹屁。
众臣见他又出新词,纷纷苦笑。
自从二皇子被圣上赐了白绫,头不铁了,性不犟了,脑子灵活了,人也讨喜了。
每天都把圣上哄得开开心心,妥妥的大夏第一大孝子。
看来自己也得教训家中不争气的儿子!
江佶听江晟言语,心中极为受用,却装作淡定,骂道:“甚么天下独尊,休要在朝堂上胡言乱语!”
“儿臣字字肺腑,何来胡言?试问朝中百官,谁不赞成儿臣所言?”江晟大声道。
“……”
文武百官被江晟拉下水,只能俯身重复江晟的祝词。
“你们学他作甚!”
江佶笑得没边,原本郁闷的心情舒缓许多。
江洛川忍着恶心学完江晟,出列道:“江晟皇弟,这里有胡羟枢使夫蒙来信,你看看罢!”
“给我的?”江晟一愣,连忙把信件接过来。
夫蒙之信多是感激之语,又说了遗失年贡一事,希望他帮忙说情,再让夏皇赠些年贡。
“贪得无厌的家伙,亏我把他当朋友!”
江晟气呼呼的把信件撕掉。
“父皇,明明是他们胡羟内部不和闹出的麻烦,咱们都没找他们索要赔偿,凭什么还让我们出年贡?”
“不给,不给,坚决不给!”
江晟就像是顽童一般在殿上撒气。
江佶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反而认可的点点头。
“朕也是这般想的!江晟,不如你修书一封,向夫蒙陈述缘由,撮合大夏和胡羟联伐胡氐,如何?”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如此一来,今后胡羟借题刁难,就能顺理成章把我推出去顶锅了!
“好,我这就回去写!”江晟一脸愤慨:“看我不骂死夫蒙这无耻败类!”
江佶一愣,改口道:“罢了,不用你执笔,让你皇兄代笔即可。”
“那就劳烦皇兄了。”江晟咧嘴笑道。
“……是。”江洛川翻着白眼,无奈应下。
“这几日鞠场筹建得如何了?”江佶问道。
“在儿臣和高太尉的通力合作之下,鞠场已初见雏形,想必来年春天,父皇便能与民同乐了……”
江晟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江洛川便阴阳怪气打断。
“皇弟,你这几日偶尔露面,其余时间皆与一伙贩私盐的落魄军汉厮混,当父皇不知?”
这次江洛川学乖了,没直接请江佶降罪。
果真,江佶神色微妙,似笑非笑道:“江晟,你自污皇亲身份,是不是该罚啊?”
江晟心头一沉,他已经小心行事了,没想到还是被抓到把柄。
蔡太师见江佶表态,出列道:“江晟身为皇子,却与一伙贩盐军汉同流合污,抹黑皇室血统,当惩戒以警世人!”
江洛川立马跟上,“父皇,江晟知法包庇,实乃大罪!”
“大皇子所言甚是,请陛下降罪!”
“二皇子所为实乃不法,当赐罪警醒我等引以为戒!”
百官尽皆附和。
江佶一脸玩味,“你还有甚好抵赖的?”
江晟吞咽了一口唾沫,讪讪道:“父皇,他们……他们是盐贩?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江佶眼睛微眯。
“真不知!”
江晟神色诚挚,把前两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吐露。
当江佶听闻江晟遭遇盐贩截道,顿时神色一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胆敢行此凶事?”
江佶扭头看向一员朝官:“天子脚下出此勾当,你巡卫司的人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