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色正浓。当人们都沉浸在梦乡中的时候,大军借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向青城潜去。守城士兵疏于防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城门就被攻下。天刚蒙蒙亮,城中百姓便被兵马喧嚣声惊醒,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见景尧身着铠甲,骑着白马领着大军从街道穿过,向着皇宫包围过去。百姓们只觉得他的到来正好应验天谕,于是大军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未受到丝毫抵抗。
景尧来到正午门前,城门上仅有值夜的禁军把守,皇宫中的众人还沉浸在睡梦之中,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城楼上的禁军见大军有如天降,以为自己梦中看错,直到听见王三石在城楼下呼喊了几次,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跑去通报。
杨湛得到消息后爬上城楼,见景尧大军密密麻麻围在皇宫墙外,恨不得立刻下令打开城门迎接。“杨统领,王爷大军至此,还不快开门迎接!”王三石在门外大声喝道。虽然距离甚远,但杨湛仿佛看见景尧眼中含笑的对自己微微点头示意。他收起心思,回答道:“皇家重地,兵马未招先至,于礼不合。请各位将军稍待片刻,容我进去禀报。”
“王爷班师回朝迎接主上归位,有何不妥?你速去速回。一盏茶后若还没有回复,便容不得你们阻拦。”王三石回道。
杨湛下城楼后策马向华阳殿飞奔,却被宫女挡在门外:“公主还在寝中,杨统领何事求见?”
杨湛按捺住焦灼,语气急促的道:“求见公主,十万火急。”
宫女望了望刚蒙蒙亮的天空,刚想开口阻拦,只听玉仪的声音自殿中传出:“让他进来。”宫女立刻打开门,躬身让到一边。杨湛顾不上礼仪,跨过门槛大踏步进入殿内。只见玉仪衣冠端正的坐在桌前,正端着一杯茶轻啜。“启禀公主,王爷大军已经攻破城门,现在皇城外。”杨湛一边急速汇报,一边拿眼睛余光去观察玉仪。
出乎他意料的是,玉仪并没有慌张,低头品了口茶,道:“他总算来了。”她放下茶杯对杨湛道:“你知道这茶什么时候喝最好吗?”
杨湛一时语塞,不知玉仪为何如此镇定。好在玉仪也并非真的想得到答案,她微微一笑,又道:“所以古人喝茶养性,早一分太烫,晚一分又太凉。就得耐着性子等到这不温不火的时候,方能品得其中滋味。”说罢,她放下杯子,起身道:“咱们看看去。”
此时,曙光已经打破云层,投射在青城上空。玉仪一身凤冠霞帔,缓缓登上正午门城楼,望着城外乌泱泱的大军,哈哈一笑,朗声道:“我大安国将士个个好男儿,威震四海,难怪贼寇一见闻风丧胆。”
景尧见玉仪并无惊慌之色,心中不禁犯疑,担心她还有别招。他策马走到城下,向玉仪行礼道:“皇姐一向可好。臣弟率大军归来,还望早日进城觐见父王。”
“理当如此。”玉仪爽快的回道,“你出征大半载,今日归来,当得好生庆祝才是。”她侧过头对杨湛道:“开城门迎接。”
“王爷,以防有诈。”王三石在景尧耳边轻声道。景尧点点头,用腿轻轻踢了下马肚子,穿过正午门进入翁城。王三石率领大军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瓮城内一片死寂,仿佛一只深不见底的大嘴将景尧等人包围进来。他骑在马上,面色冷峻,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街道,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却没有让马停下。
忽然,厚重的城门在无声的号令下缓缓关闭,沉闷的响声回响在每个人的耳中,如同命运的审判声。队伍被城门截断,两边的士兵疯了一般扑向城门,却丝毫无法撼动。
景尧虽然早料到玉仪有此一招,但身临其境时仍不免惊慌。他猛然回身,却见玉仪一袭红衣立在城门之上,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在朝阳的光芒下更加显得邪魅。“景尧,你终究还是太心急了。”
城头上瞬间出现无数弓箭手和弩机,箭头全部指向景尧大军。士兵们开始混乱,阵型逐渐涣散,战马嘶鸣和铠甲相互碰撞的声音在死寂的翁城中发出巨大回响。
“都别动!”王三石吼道。士兵们先是一愣,继而逐渐平静下来,重新找到位置,抽出武器严阵以待。
景尧面无惧色,目光冷厉。他策马向前走几步,抬头对城墙上的玉仪喊道:“玉仪,你谋权篡位,大逆不道,天理难容。今日若不能将你擒住,我景尧誓不罢休。”
玉仪冷笑一声,道:“你现在是瓮中之鳖,还说什么大话?念在你我姐弟一场,若你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当这事从未发生过。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还是安国的景尧王爷,南汐公主我也可以帮你娶进门。家有娇妻和万贯财产,这种日子不好吗?”
“满口胡言。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何必再虚张声势?得民心者得天下,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景尧怒道。
“你真当青城只有禁军把守吗?”玉仪哈哈大笑,道,“我早让陈国公从西边调来大军。你看看这城墙上的士兵们,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恐怕都要变成刺猬。”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身披铠甲站在玉仪身边,道:“王爷,得罪了。”
景尧四下一望,仿佛城头上的士兵比刚才又多出一倍,密密匝匝的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