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狼寨的议事厅设在二楼,地处高点,就为方便俯视山寨和张望远方。
二人刚上楼就见“正禄堂”三个大字悬于梁上,大厅正中供奉关公,旁边依次摆放七把太师椅,一把居中,其余的分列两边。穿过大厅正对楼梯的是一处露台,一直延伸到户外,方便站在上面向外观望。
只见一个身着灰狼皮袄,头戴兔皮软帽的大汉正翘着腿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他方脸阔鼻,络腮胡子,一双小眼睛透着精光。此人正是霜狼寨主高蔓青。
“拜见寨主。”杨潜和一诺走上前道,弯腰行礼,煞是恭敬。
高蔓青这才停下与身边山匪的说笑,拿眼睛上下打量两人一番,才冷笑一声道:“二位官爷客气,不知来我这小小的山寨有何贵干?”
杨潜见他装傻,便也跟着打太极道:“早闻霜狼寨主气度不凡,昨日一见未及久叙,今日特来拜访。”
高蔓青冷哼一声,懒得再绕弯子,道:“闲话少说,元大人在我手中,你们拿什么来换?”
“寨主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杨潜道,“今日来的匆忙,只备了些薄礼,实在不成敬意。待我等同元大人完成任务回到青城后,必然着人加倍奉上,一定让寨主满意。”
他见高蔓青眯缝着眼睛不接话,心知他并不满意,又道:“霜狼寨欢声笑语,并不似其他山寨般阴森可怖,足见寨主是疼惜属下之人。只是五和山地处边远,物资短缺,大伙儿讨生活着实不容易。囚住元大人对你们并无用处,还白白浪费粮食,倒不如换回些钱财粮食,让大家日子过好些来得实在。”
高蔓青想起元泽那肥胖的身体,似乎有些被触动,道:“算你有些眼力价。我们霜狼寨的兄弟从来亲如一家,生死与共。你既然明白我所做之事不为自己,只为给寨子里老老少少百来口人换口饭吃,就不该藏藏掖掖的。今天给你们两条路:一是留下所有钱财,带走元大人;或者你们带着财物离开五和山,元大人我自己送回青城去。”
两条皆是死路。
高蔓青见他二人沉默,心中甚是得意。他从两人身上扫过,语带讥讽的道:“你们自己选。”
“我们选第三条路。”一诺打破僵局道。
高蔓青愣了一下,随即怒道:“哪来的第三条路?”
一诺微微一笑,并没有被他的淫威吓倒,反而上前一步道:“其实不止三条,我刚才还想到四五六七八条,只不过第三条最好。所以请高寨主先听我说完再生气不迟。”
“你说。”高蔓青见手下众人皆在,不好意思与女子当面计较,只得按捺住脾气道。
一诺道:“五和山本是连通安、献两国的要道,行程短,风景佳。我们选择此路也正是为此。可是由于山匪众多,使得财物和安全难以保障。因此行人若非必要,情愿舍近求远,绕道而行。所以霜狼寨再霸道,日子过得犹不如意。”
短短几句话道出实情,别说高蔓青脸上难看,其余山匪被说中心事,皆面露难色。
“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寨子里的事与你何干?”高蔓青阴沉的道。
“寨主莫急,我倒是替大伙儿想了个找钱的好法子。”一诺笑道,“俗话说,和气生财。只要五和山太平,人们自然会重新选择这条路径。然而若想翻过五和山,必定经过霜狼寨。只要有人走,还怕没人来光顾寨子里的酒楼饭庄吗?刚才一路走来,我见寨子中还有许多空屋,不如改装成客栈或者仓库,既可以方便过客投宿,又可以让商人把多余的货物留存在此。将来若生意兴隆,还可以再加设钱庄、当铺等等,何愁没有进账?高寨主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这些钱来得既安全,又轻松。岂不比做山匪来的强?”
一番话说完,山匪们议论纷纷,似乎对一诺的提议并不抵触。毕竟做山匪也是为谋生迫于无奈,如果有更好的法子,谁会愿意过刀头舔血的生活呢?
“你说的容易。”高蔓青讥讽道,“做生意都需要本钱,我们填饱肚子都难,哪来的钱盖客栈?再者,别说现在两国战事不稳,就算是太平盛世,历城的那些官老爷能白白看着我们赚钱吗?”
一诺嘿嘿一笑,道:“要不怎么说高寨主吉人自有天相。既然你知道我们去往献国所为何事,我也不妨向你露个底。”
说罢,她故作神秘的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只要我们此行顺利,我估计不出三个月两国关系就会逆转。两国本来贸易往来就繁盛,只要商路一通,这段时间积攒的客商会集中出现。再说,元大人被放出来后必定要念高寨主的恩情。等他立功回朝后向主上禀明实情,说不定还能把官道设在五和山。到时候历城的达官贵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原本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经过一诺的一番胡编乱造,竟让人产生近在咫尺的错觉。山匪们个个面露喜色,感觉生活有了奔头。
杨潜见状,也上前帮腔道:“既是个好生意,我杨记也愿意参一股。我可以借些银两与霜狼寨建设屋舍,等赚了钱分我红利就是。”
这下,启动资金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高蔓青听的心里痒痒,却又觉得半真半假,一时难做决定,便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