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已过。第四天刚吃过早饭,一诺便叫上兰笙一同到借月阁。这天阳光正好,不过上午九十点的光景,就照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二人刚进门,樱桃便迎上来,客气的道:“一诺姑娘,兰笙姑娘,你们来了。婕妤正等着二位呢。”说罢,担忧的向她们望去。
一诺笑着拍拍她的手,径直往大堂去。只看见慧婕妤早梳妆打扮停当在桌边坐着,气定神闲的等她们上门。
“见过慧婕妤。”二人上前行礼道。
慧婕妤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二位姑娘好。”说罢,笑吟吟的看着一诺。
一诺知道她有意看热闹,却毫不在意,扭头对樱桃道:“樱桃姑娘,我前日存放三样首饰在借月阁,还劳你帮忙取来。”
樱桃见她一张口不说调查结果,却讨要首饰,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道:“请稍等。”说罢向慧婕妤望一眼,才往房间里快步走去。
樱桃离开的这空档里,三人各怀心事,都不开口。一时间,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一会儿,就见樱桃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语无伦次的道:“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可是我没动过啊……”
慧婕妤见状,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厉声道:“混帐,慌什么?什么东西不见了?”
樱桃被她一喝,才回过神,愁眉苦脸的道:“前日一诺姑娘让我放在屋里的红宝石耳坠四下找不到,只有一条金项链还在……主子,我确实放在妆奁盒上没动过,昨天晚上还在,今天却不翼而飞。”
一诺又追问道:“那婉才人的水晶坠子呢?”
樱桃又是一惊,道:“水晶坠放在婕妤的梳妆台上,我这就去找……”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跑出门去。
慧婕妤闻言紧张的站起身。当初是她自己准许一诺在借月阁中调查,樱桃放水晶坠也经由她准许。婉才人圣宠正盛,又与一诺交好。万一这是她们故意布下的圈套,借机告到主上面前,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身冷汗。小贼没捉到,自己却阴沟里翻船。
过了半晌,就见樱桃耷拉着脑袋走回来,结巴着道:“没了……水晶坠子也……”说着竟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慧婕妤吓得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
一诺见她已经吃过教训,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不忍心再故弄玄虚的折磨人。她上前道:“婕妤莫急,耳坠和水晶坠是在借月阁丢失的不假,但绝非借月阁中人所盗。”
“你的意思是外面来的盗贼?皇宫守备森严,怎么会有人胆敢进来行窃呢?”慧婕妤奇道。
“犯人确在借月阁中,只不过不是诸位。”一诺笑道。
“那能是谁?你不要怪力乱神!”慧婕妤以为一诺故意戏弄自己,不禁怒道。
“不敢。”一诺说着,把手指向高大的梧桐树林。
忽然枝桠间一阵响动,几只乌鸦似乎意识到众人的注视,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
众人均是一惊。慧婕妤打破沉默,不解的道:“乌鸦?”
“正是!”一诺沉声道,“婕妤若是不信,先让人去乌鸦巢里找一找,必有所获。”
慧婕妤一脸疑惑,但仍命小太监爬上树去把乌鸦巢取下来。众人这一看,可不得了,小脸盆一般大小的巢里明晃晃堆满各种珠宝首饰。不仅有借月阁和一诺的失物,还有许多不明出处的首饰,其中不乏名贵之物。
慧婕妤命人将多余的首饰拿去其余各宫寻找失主,谁知道这里面曾引发过多少冤假错案,又有多少人曾丧命于此。
“你如何知道是乌鸦所为?”慧婕妤安排完毕,才向一诺问道。
“我早听闻婕妤人品高雅,因此料定窃贼必定与借月阁无关。”一诺道。
她见慧婕妤羞得的脸色微红,又道:“我当然也相信并非添香所为。所以请樱桃姑娘带我在借月阁中细细查看,发现林子里栖息着许多乌鸦。就我所知,这种鸟喜欢收集闪亮的东西存在巢中。然而各位的首饰大多放在窗前的梳妆台上,只要太阳一照,就会发出夺目的光芒,难怪会引起乌鸦的注意。”
“所以你就拿来首饰,让樱桃放在梳妆台上,就是为了引起乌鸦的注意,把首饰叼走。”慧婕妤接着道。
“婕妤果然聪敏过人,一点就通。”一诺赞道,“虽然我知晓乌鸦的习性,但终究是耳闻。若非亲自实验,也不敢轻易下定论。只是委屈了樱桃姑娘,还连带大家跟着惊慌。实在抱歉。”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添香也从柴房中被放出来。慧婕妤果然没有虐待她,三日不见反倒稍微丰满一些。
慧婕妤心结解开,大方的认错道:“先前是我太过急躁,险些错怪添香姑娘。今年冬至节舞姬坊各位姑娘添置新衣的钱就从借月阁的账上出,也算向各位赔个不是。”
兰笙见添香平安无事,舞姬坊还节约了开支,这才通体舒畅,不再计较。
一诺对慧婕妤的陈见一扫而光,反倒欣赏她的大度与坦诚。皇宫中能有这般胸襟的人实在不多见。她有心结交,说不定可以为杨浣和自己在宫中积累一些力量。
“谢婕妤赏赐。”她道,“前几日我不小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