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点……促狭？
姜沃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她再次真诚发问：“陛下？”
皇帝摇头：“朕忽然不想说了。”
姜沃：……
做皇帝不能，至少不应当这样。
“待初一，姜卿到吏部去后，便能见到了。”
当谜语人是皇帝时，姜沃便只剩下告退可说了——且她还有太史局交接事未做完，太史局对她;意义到底不同。
皇帝颔首准她告退，又指着崔朝道：“朕将他留下了。”
姜沃毫无异议：要是崔朝能解开皇帝这个谜语人就好了。
她离开立政殿后，皇帝转回来与崔朝继续隔棋盘而坐，媚娘也走过来坐在皇帝一边，两个人一齐看着崔朝。
饶是崔朝，都被帝后二人;注目看;有些压力。
果然帝后二人一起道：“你们两人就预备一直这样下去？将来一辈子有什么打算吗？”
崔朝顶着帝后（尤其是皇后）;目光，只觉压力山大。
这，这他说了也不算。
为什么陛下与皇后刚才不问说了算;人啊！
*
姜沃并不知，因自己太忙，帝后就只留下了崔朝来逼问家事。
她只是马不停蹄回到了太史局，与周元豹继续交代太史局公务之余，还抛掷三枚铜钱就方才皇帝;谜语起了一卦。
上吉卦。
*
上吉卦？
姜沃有点心情复杂。
五月初一清晨，她早早来到吏部署衙。
吏部位于晖政门前，署衙旷丽，尽显六部之首;宏阔。
姜沃一路入内，许多陌生;面孔纷纷停下与她见礼，其中也不乏衡量与探究之意。
这都在姜沃;意料之中。
她只入内堂，等候王老尚书和那位神秘同僚;到来。
王老尚书先至。
他老人家须发皆白，但确如皇帝所说精神矍铄。
姜沃见他腰板直挺，眼明目锐，思维敏捷，再听说他今日还是骑马上朝——觉得皇帝估计保守了，感觉王老尚书怎么也能一口气干到八十啊。
王老尚书与她谈了片刻后，另一位侍郎才至。
姜沃看清来人时，心中欣喜与压力并存，万般感触只化作一个五味杂陈;‘啊’。
来人生;面目周正，美髯飘飘，姿态闲适风雅——
王正卿。
姜沃：陛下，您是会选人;。
王正卿，不，现在是王侍郎。其名王直，字神玉——这个字来源于他家族中传说，他出生前祖父梦到神仙交给他一块美玉。
他见了姜沃，倒是毫不意外，风风雅雅打招呼：“从今后便不能称太史令了。”
姜沃望着这个迟到;同僚与半个上峰，感受到了未来工作量;压力。
*
姜沃颇有压力，殊不知最有压力;是王老尚书。
他看着眼前两位吏部侍郎——一个是天子近臣，朝野皆知;简在帝心，这些年晋升堪称平步青云；另一个……王老尚书根本不想看自家不省心;侄子！
为了这个大侄子在户部要钱;所作所为，王老尚书每次见到户部尚书幽怨;眼神，都得拿出为官五十年;脸皮，才能若无其事地走开。
如今，这两个迥异;人竟然同时成了自己;下属。
王老尚书再想到皇帝;嘱托：“朕将王卿和姜卿都交给老尚书了。”
他在心底算一算两人;年纪差距，正好相差二十岁——显然皇帝已经在铺设未来吏部;两任班底了。
言下之意要他教出两个合格;吏部候任尚书来。
王老尚书看着眼前两位直属下属。
只见一个如闲云野鹤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一个万年不改;我行我素神态，第一日就比他这个尚书来;还迟。
王老尚书在腹内深深叹口气：老夫这一世兢兢业业，上无愧朝堂下无愧家族，到底是哪里不修，晚年摊上这样;差事哟！
*
甭管王老尚书心情多么复杂。
两位吏部侍郎还是如期走马上任。
经王老尚书安排，姜沃先至吏部下‘司封属（掌朝中封爵事）’历练三月，而王神玉则至‘司勋属（掌朝堂授勋事）’待三月。
可见王老尚书是个保守稳重人：下属官员最多，牵扯朝堂最深，也最复杂;‘考功属（掌考核官员政绩功过）’，并不令两人直接接触。
姜沃遵照老领导;安排，就任‘司封属’。
好巧不巧，她到了司封属后，接触到;竟然都是媚娘事。
立后向来不是宫中女子一人之事，更恩及家族。
皇帝下旨，追赠皇后之父，已故应国公武士彟为司徒，并州都督；皇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