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客栈,赵浅等四百余众,一路策马,终于在第二天早晨赶到了河曲城外。
不过眼前的场景令人震惊,
城墙外两侧,无数用枯枝烂木搭建起的帐篷耸立,时间正好是早饭一刻,到处烟火气息,浓烟滚滚。
作为千户的王重明,看到眼前此景,下马往一旁看去。
只见三口之家,穿着破衣洞裤,围在火堆前,火堆上支着一口破洞的铁锅。
“老人家,你们早饭吃什么呢?”
王重明对着三人中年级较大的老妪问道。
火堆前的一老妪、一中年男子、一七八岁左右的男童齐齐看向了他。
看到他的官服,立马跪地磕头,老妪连连求饶:“大人,你放过我唯一的儿子和孙子吧!”
“我四个儿子,如今只剩这一根独苗,他可不能再上战场了,要不然我和我孙子都得饿死。”
小男孩也是哭道:“你们放过爹爹,求求你们。”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一直生活在帝国的王重明怎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水叔,“唉,战乱之祸啊,从这里往北走三百多里地,就是我大商国北地府,五年前北地王联合南蛮王、西域王造反,反派军高达百万,无数百姓因这场战乱失去家园,此地的难民,我想应该就是从北地边境逃难而来。”
水叔对于这一场战争可谓是十分记忆清晰。
当时他就曾跟随镇南将军讨伐南蛮,战场上的残酷他最为清楚。
看了一眼满脸沾满污渍的小男孩,王重明不忍的对着身后的士卒道:“拿些干粮来……”
接过白色袋子,王重明从中拿出一张白面饼,正要递给小男孩,却被水叔的手突然拉住。
他不解的看向水叔,“二少爷,不可啊!你看看旁边多少双如同饿狼一
般的眼睛,只要你将这拼给了这一家三口,我们离开之后,他们就会送命。”
听到这话,王重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难道给孩子一点吃的有错吗?
想想七八岁的自己,不就是靠着别人施舍才活了下来吗?
而今……
周围难民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少说有上千人,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折了半截的骨头棒子,还有人拿着破碗。
要不是他们四百余人,全都配着刀,穿着鹰卫刺眼的鹰袍,这些人早就上来抢东西了。
“水叔,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管,当然管,你看到城门下那几口冒烟的大锅了吗?不就是官府赈济的口粮吗?”
目光看向的地方,果真如水叔所说的有几口大锅,王重明心里松弛了不少。
以为眼前的一家三口应该就是没能吃太饱,但也达不到没有吃的。
小男孩看着被收回的白面饼子,伸出准备接的小手,被他的父亲拉了回来。
很显然,他的父亲知道如果接下这面饼的后果。
王重明最后看了一眼后,往城门方向走去。
至于说队伍中的这些人,让他们有同情心,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就是吃喝玩乐、鸡鸣狗盗之徒,不把他们仅剩的破铁锅抢走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看着队伍离开,赵浅独自停在了原地,从自己的马背侧面包袱里拿出三张面饼,走上前递给了这可怜的一家三口。
“吃吧你们,赶快吃了。”
中年男子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赵浅,始终不敢去接。
赵浅看他的样子后,先把面饼递给了他儿子,小男孩看着白面饼,一把接过,小嘴啃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好吃的面饼。
“拿着吧,没事的,他们不敢上前……”
果然,
周围近千人的难民,没有一个人能上前的。
那是因为赵浅释放出的气势,压得他们停在了原地。
两人这才接过面饼,却没有放入口里,而是看着吃得正香小男孩。
“你们赶紧吃吧,我一走,你们留不住的。”
赵浅猜出他们要将面饼留给小男孩吃,可惜,环境不允许。
等三人吃着面饼,赵浅才站起身,看着破败不堪的难民们,拿出了他全部的食物,对着人群中喊道:“老人和孩子、孕妇,可以来我这里一人领取一样吃的。”
赵浅的声音,也惊动了离去的王重明等人,看看齐齐站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行为。
王重明感慨道:“我为何就不能有他一样的勇气呢?”
水叔则摇摇头,道:“因为他背后有司马家,他可以不为权力烦恼,可你不同,一旦失败了,只有死亡。”
王家下一代家主之争,可谓是凶险万分,王重明从出生开始,就成为了被牺牲的对象,好不容易靠着天赋又被给予了希望,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加之如今他已经是千户,正五品的官职,眼前的难民属于河曲城,也就是河曲府管辖,自有当地知府处理,他一个镇妖司千户,一旦插手,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抓住辫子,说他镇妖司干涉地方政务。
大商朝可是有明令禁止,镇妖司专司妖魔缉拿,追捕凶犯,监察百官,最后还加了一句不得干扰地方官府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