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钢制花生米。 至于小鹤遂的后续,是斑斓的人生底色逐渐被涂黑——小朋友们不再和他玩耍,因为大人们都警告自己小孩不准和小鹤遂玩,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被集体孤立的小鹤遂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不爱笑、最后变成脸上永远挂着一副超脱年龄的表情,成熟又冷漠。 周念听完这个故事,心口像是被人覆上一块吸满水的棉花,湿冷厚重得让她难以维系心脏跳动。 她沉默着,良久都没说话。 罗强本来还想再和她聊会,却又接到罗母催他回家吃中饭的电话,只好作罢,和周念说了个拜拜后匆匆回了家。 周念独自坐了会后,继续把画具收好,合上箱子,再把画板背在肩上站了起来。 离开时,周念没带走那包药,而是把它留在了鹤遂家的门槛上。 希望他能用得上。 …… 晚上周念躺在床上,窗外是墨色漫漶的天空。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思绪杂七乱八地翻飞,想到小鹤遂的故事,又想到在窄弄里厮杀的鹤遂。 有关于鹤遂的画面像一张又一张胶片,不断在周念脑海里显影,其中也包括她靠近他怀里的那一幕,和嘴唇擦过他喉结的那一幕。 鼻息间仿佛充斥着白色舒肤佳的味道。 惹得周念脸上一燥。 下一秒,她哗地将被子拉过头顶,把自己捂个严实。 所有情绪都藏在被子里。 - 生活里总有些阴差阳错,像两根已经完全错开的齿链,被暗处的手轻轻一挑弄,就会重新绞合在一起,成锁成网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这种阴差阳错,也适用于周念给鹤遂买的那包药,那包明明已经被无情拒绝掉的药,还是被用在了鹤遂的伤口上。 抛开冥冥定数不谈的话,纯粹是巧合。 晚十点,宋敏桃结束一天的忙碌,关了按摩店的门回家。 进家门时被门槛上的东西绊了一下。 宋敏桃掏出手机打灯,看见是一个打着蝴蝶结的塑料袋,里面有碘伏和绷带,和一盒头孢。 不晓得是谁放家门口的,宋敏桃还是捡起那包药,准备回家问问鹤遂。 二楼的卧室。 屋内陈设简单,床,衣柜,一套桌椅,只有这些,东西过少的缘故,把三十平的面积衬得宽敞。 西北角位置有个小的卫生间。 宋敏桃在外面敲门:“阿遂,睡了没?” 鹤遂站在小桌前刚接完一个电话,放下手机淡淡应道:“还没。” “那我进来了哦?” “嗯。” 门被推开,屋内光线照在宋敏桃美丽的脸上。 宋敏桃是个美人,不难看出岁月刀往她身上砍的时候已尽可能地收了力,年近四十的她仍有一头茂密乌黑的头发,明艳含水的双眸,色泽红润的唇。 当她笑起来时,会让人如沐春风般觉得舒服。 宋敏桃走进房间,来到鹤遂所坐的桌边:“这药是你的吗。” 她把塑料袋递出去。 鹤遂还在看手机,闻声抬眼,冷淡地扫一眼袋子里的药:“不是。” 宋敏桃疑惑:“那怎么在家门口放着?” 女生瘦弱的模样在脑际闪过,鹤遂收回思绪,语调平淡:“不知道。” 这时候,宋敏桃注意到鹤遂受伤的右手,他洗完澡后还没重新包伤口,掌心里的锐伤看着很吓人。 尤其伤口沾了水,皮肉失去原本该有的血润色,呈现出被泡发的丑陋模样。 “呀,你这手——”宋敏桃心疼地拉起鹤遂的手,看了又看,“你这死孩子又和谁打架了。” “没事。” “还在嘴硬是不是?” 鹤遂微抿薄唇,没说话。 宋敏桃拆开药袋子的蝴蝶结,从里面拿出碘伏和绷带:“你坐下。” 鹤遂看一眼药品,瘦弱女生的脸又在脑际一角闪过,他立马说:“妈,不用弄,过两天就好了。” 宋敏桃责令:“你好好给我坐着。” 鹤遂:“……”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鹤遂用上了周念给的药。 褐色液体淋在伤口上时,火辣辣的刺痛顺着神经涌向大脑,鹤遂在持续的灼痛里听见宋敏 桃忽然对他说:“阿遂, 回去念书吧。” 空气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凝固。 鹤遂面无表情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