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纷纷起身,拱手向她行礼:“公主!”
李羡鱼轻轻点头,想启唇问他们搜救的结果。
一抬眸,却先望见放远处木桌上的数个托盘。
盘内各色物件凌乱摆放,许多,还沾有血迹。
她的视线微顿,低声问道:“这些是么?”
金吾卫们答道:“回公主,是从雪山上寻回,暂且人认领的物件。”
李羡鱼徐缓点头。
她提着琉璃灯走上前去,一件一件地仔细辨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看见了皇兄们的金冠玉带。
皇姐们的钗环首饰。
还有已经认不出形制的,沾满鲜血的贴身物件。
她的视线其中艰难地挪动着。
一张残破的铁上略微停留,又轻轻移开,终是落一张精致的围领上。
李羡鱼颤抖着手将它拿起。
琉璃灯璀璨的光芒里,李羡鱼认出,这是她刚离开皇城的时候,送给雅善皇姐的狐毛围领。
刻雪白而丰密的狐毛已被冰雪浸透,拿手中,冷得锥刺骨。
李羡鱼捧着张围领,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忍着哽咽,去问身旁的金吾卫:“雅善皇姐呢?她回来了吗?”
被她询问的金吾卫深深低头,徐徐向她比手请罪。
“是属下们能。”
“……雅善公主,未能找。”
李羡鱼愣住。
她慢慢低头,去看手中的围领。
像是又想起了启程前,她与雅善皇姐约好的事。
等春日,等雅善皇姐的身子好转,便一同去御花园里放纸鸢。
仿佛还是昨日的事,却已遥远得永不及。
手中的琉璃灯坠地。
清脆的碎裂声中,李羡鱼终是俯下身去。
恸哭失声。
*
又是漫长的三日过去。
距离当初雪山崩塌,已度过整整七个昼夜。
去雪山上寻人的金吾卫们陆续回来,却再也带回李羡鱼任何一位亲人。
大雪仍下落,隐隐有封山之势。
伤重的李宴不得不勉力从病榻上起身,下旨令剩余的皇室,即日便往玥京城回返。
李羡鱼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是一日的黄昏。
她执伞立雪地里,看着远处风雪呼啸的和卓雪山。
也终是明白,不会再有人回来了。
她的雅善皇姐。
她的几位皇兄。
还有些她能叫不出名字的官员与从人们,被永远留这座雪山里。
甚至,连遗骨法寻。
她静默地立了良久。
这数日中,她哭得太多,以致于如今已经快流不出泪来。
而临渊始终立她的身后,沉默地等着她回返。
远处,有踏雪声簌簌而起。
是宁懿执伞而来。
宁懿行至李羡鱼的身畔,同样抬首去看风雪中的和卓山脉。
她语声平静:“小兔子,走吧。”
“逝者已逝。但生者,总还继续走下去。”
李羡鱼徐徐回过脸来看向她。
宁懿的伤势还未痊愈。
她露狐裘外的素手与颈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渗着触目惊的血迹。
但她的神色已淡然。
像是比她更早地接受了这一切。
李羡鱼唤了她一声皇姐,语声却已哽咽:“嘉宁知道。”
但即便是知道。却还是难以接受。
宁懿看向她。
她难得地说么戏弄她的话,只是平淡地将自己的手炉递给她,对她道:“回玥京城的轩车一盏茶后便启程。”
“你若是想通了,便跟本宫过来。”
李羡鱼轻轻点头。
她忍住泪意,不再去看身后巍峨的和卓雪山,而是抬步跟着她往前。
这一场变故,皇室折损过半。
但至少,国尚,他们还有归。
宁懿淡看她一眼,主动牵过她的手,带着她雪地里往前。
直至走轩车畔。
走正等候启程的皇室成员之中。
李羡鱼也努力将绪平复,作别皇姐,独自走向属于她的辆轩车。
还未来得及踩上脚凳,却听远处马蹄踏雪声急急而来。
一名斥候高举旗帜,策马奔至李宴车前。
他浑身是血,近乎是滚下马来,用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