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魏时九还是懒着脸皮和青衣男子坐到了一块。
叫来小二,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挪了过来。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不搭理谁。
就在这时,魏时九突然听到一阵‘咕噜’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青衣男子一眼。
那青衣男子见对面那人望过来,脸上顿时泛起一脸尴尬。
好端端的,偏偏这个时候肚子饿的叫了起来,他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吃吧!人在江湖,吃饱饭是第一位的。”
魏时九将面前的美味往青衣男子面前推了推。
魏时九还有些担心对方会为了面子拒绝,谁知他当场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只是抛下一句,“欠你一顿。”
魏时九看着眼前胡吃海塞的男子,问了一句,“叫什么?”
“张康。”
说来眼前这人也算有些意思,都饿得吃相宛如饿死鬼投胎了,还保持着脸上那副冷冷的‘高手脸。’
反观魏时九的样子,那是远远比不上对面这人的。
四五杯好酒下肚,早就没了正形。
人在酒肆,握着酒杯,神思早就飞到九天之上了。
突然间,酒肆安静了下来。
就连同桌胡吃海喝的青衣男子也都停了下来,理了理衣袖,正襟危坐间眼巴巴的望向了楼上。
再往周围一看,食客们概莫如此。
就是邻桌那个先前醉得不省人事的酒鬼,也喷吐着酒气瞪大了双眼。
魏时九正莫名其妙呢,就听得同桌的青衣男子压抑着激动,小声说着:“来了!”
“什么?”
魏时九没等到回答,只瞧见店小二站在大堂上,把双手拢在嘴边,声音像是唱大戏,低回婉转。
他朝着楼上喊道:“荷花娘子呐!”
“荷花娘子?”魏时九手撑着下巴,心里却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个电影。
他在心里恶趣味道:“要是有个‘三’字就更妙了。”
不过,这恶趣味被一道声音打断。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奴家这不是来了么?”
人未到声先至。
在一众食客屏气凝神眼巴巴地眼神催促下,阁楼上传来一串笑声。
这笑声并不清脆,反倒带着一丝沙哑,可其中莫名有种慵懒的味道,像是拿着天鹅羽毛在耳朵里轻挠,勾得人心痒难耐。
俄尔,‘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楼梯上轻响。
从阁楼上下来一个美人儿。
从古至今,美人各有各的美法,各有各的绝色。
而这位,大抵是这个世界所有男人的心头肉。
皮肤白皙,身材丰腴,眉目间,一颦一笑都似有江山风光,让人挪不开眼去。
魏时九蓦然念出一段句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话在没一点声响的厅堂里,宛如是投入平静无波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就打破了安静。
顿时间,大厅里就又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同时冒了出来。
“荷花娘子今儿又美艳了几分。”
“你看,这是我为你特意打的簪子。”
“老夫朝思暮想,可又瞧着你一眼啦。”
大堂中,食客们争相冒头。
灼热的目光伴随着殷切的问候,雨点般扑打向美人。
她却斜倚在柜台上,意态懒散,好似个团着身子打哈欠的懒猫儿,又像朵春眠未醒的海棠花。
笑语盈盈,一一应付,仍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不消片刻,就打发了这些热情的“粉丝”。
荷花娘子微微踱步,盈盈行了一礼。
“奴家一时贪睡,倒让诸位客人久候了。”
说罢,拍了拍手。
等候多时的厨工们,立即行动起来,陆续搬来长桌、红绸布、案板、清水盆、瓷碟,以及一桶活蹦乱跳的鲜鱼。
最后,则是一个婢子捧上一盆冰块,三娘子从中取出一个长匣子,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是一柄三指宽、尺许长的轻薄小刀。
这是要切生鱼片?
魏时九恍然大悟,原来招牌菜是这个啊!
只是,这东西还能吃吗?
他可是看过许多科普视频,这东西寄生虫很多啊!
接下来,那荷花娘子卷起袖子,露出如玉般的皓腕,芊芊素手,在清水中洗濯一番。
而后麻利地捞起一尾鲤鱼搁在案板上,抄着冒着寒气的脍刀。
只见那荷花娘子手腕轻轻一动,刀光闪烁间,一条肥美的鱼已被分解成薄如蝉翼的鱼片,整齐地码放在盘中。
她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优雅而利落,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赏心悦目,精妙绝伦。
魏时九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叹:这手法真是厉害!
这时,荷花娘子将一片晶莹剔透的鱼片放入红唇,舌头一卷便将其带入口中,细细咀嚼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一幕更是惊呆了众人。
旁边有个士子,更是摇头晃脑道: “无声细下飞碎雪,有骨已剁觜春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