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河麻听到问话之后一愣,开始支吾道:
“我,我说了的。”
嘴上说着已经说了,可低低埋下的头,怎么瞧都不像是一点儿不心虚的模样。
重云斜了河麻一眼,河麻带着哭腔开口:
“但,但是当时雨下的很大,我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听见......”
“而且我又着急出来找朋友们玩.......”
这小崽子!
这不是白让家里的母亲担心吗?
米禾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重新取来自己用防水布做成的简易雨披,冲进了雨幕之中。
外头的雨过了这么久仍然很大,一点儿都不见声势小下去的痕迹。
米禾没有那么好的视力,也没有那么敏锐的追踪能力,只能艰难的在雨幕中穿行,往喊声的方向靠近。
可厚重的雨声仍然隔绝了一切,走了大约几百米,还没见到半个影子,被逼无奈之下,米禾只能开口朝着面前磅礴的大雨喊道:
“河麻在这里!”
这样会将声音和位置同时暴露给周围的兽人,没准等来的不是何妈,而是另一只凶猛的兽人,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实属无奈之举。
雨太大,如果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窜,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碰到何妈。
幸运的是,米禾喊叫时的位置,还真就离何妈的位置不远。
米禾只叫了几声,就见模糊的雨幕之中当真走出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河马兽人,急切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嗯?
原来不是河麻和何妈长得像,原来是河马兽人都共用一张脸?!
两只河麻兽人稍稍凑近了一些,站在右边的兽人便率先开口,果然还是米禾所熟悉的何妈声音:
“你是......米禾?”
“河麻呢?河麻在哪里,没有受伤吧!?”
对方显然因为崽子丢掉的事情是很着急,声音都有些破音。
米禾点了点头,才想起来大雨之中,自己又披着雨披,对方可能瞧不清楚自己的模样和动作,当即开口:
“是我。”
“河麻在我的山洞里,他现在很安全,也没有受伤。”
“他早上来找重云他们玩耍,可能来的时候太着急,所以没注意和你们说........”
米禾斟酌着话语,想可能挽救一下事态,以免到时候河麻的父母对他实行双打暴击,那里想的到,对面的两只兽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崽子出门没有通知他们的事情,而是惊异的往米禾的方向走了两步,抚摸着自己的手臂,满眼的震惊。
这反应有些奇怪,米禾又往前走了几步,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几步之外的两只成年河马兽人的肩膀,背上,头上,只要是裸露的部分,全部都是一道道的血痕,被雨水一冲刷,鲜血不断地下落,看上去分外恐怖。
这是......受伤了?
米禾有些奇怪,就见何妈昂头,伸出手去接天上的雨水,那张朴实的脸上高高扬起嘴角,看着像是莫大的欣喜,可偏偏雨水滴落到她的脸上,混合着泪水滑落地面,又有些难以描述的悲戚之感。
而那另外一只没有说话的河马兽人,则是猛地回头,往来时的方向再次走了几步.......
这一回,米禾看的极为真切。
几乎是那只河马兽人退开几步之后,对方身上那些伤疤就再次扩大了不少,‘雨水’滴落在对方的身上,就好像是什么武器一般,将他的皮肤割裂开来。
四散的血液也奔流的更加恐怖,几乎要将河马兽人浸染成一个浑身是血的血兽人。
这,这是什么情况?!
米禾看的目瞪口呆,而何妈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大惊,吼道:
“怎么会这样?!不是神罚结束了吗?!”
神,罚...?
米禾还没搞懂那个所谓神罚是什么东西,就见那雄性河马兽人在那片‘雨水’的伤害中再次退回到了米禾的身边。
显然是何妈配偶的成年雄性看上去比何妈还要激动,瓮声喊道:
“不是神罚停止了,是这边没有神罚!”
“没有神罚!!!”
两只河马兽人震颤不已,米禾完全参与不进去对方那癫狂的话语,也无意说话,而是慢慢凑近另两只河马兽人受伤的雨幕。
雨仍然很大,可距离够近的情况下,米禾仍然看到了一些东西——
仅仅是半步之隔,对面的雨水就好像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武器一般,将触之可及的花草树木毁坏殆尽。
只要是接触到雨水的东西,死的死,伤的伤,败的败。
米禾甚至还瞧见不远处,有一只很小的兔子,看上去像是洞里实在被雨水侵蚀,无处可去的情况下准备跳出洞穴逃跑,可不过是刚刚跳出来,还没跑上几步,转瞬之间就皮开肉绽,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甚至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那兔子死掉之后,雨水还没有停止对它的残害,雨水仍然在撕咬它的皮肉,而后,兔子的血肉便慢慢慢慢化成了一滩血水。
就好像是.......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