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争就是要死人的。”雷文语重心长地说道:“与其毫无意义地缅怀他们,不如想想你究竟得到了什么教训。”
“你要是只知道沉浸在过去的悲痛里,他们三个才是白死了!”
西蒙瞳孔一缩,眼中有无数种情绪划过,最终变得清澈而坚定:“……我明白了,大人!”
在伏拉夫和莫辛甘的搀扶下,西蒙坐回到了床位上。
“那……战马呢?”林克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之前的话题:“你们是骑着战马跑出来的,怎么到最后却是自己走回来的?”
似乎是解开了心结,西蒙的声音非常冷静而有条理:“巴瑞的战马中了一箭,没跑多远就失血过多死掉了,我们只能两人同乘一匹。”
“但这样做就是在压榨战马,光靠路边的干草难以补充营养,我的‘茉莉’……我的战马,掉膘掉得非常快!”
“而且我们大多数口粮都在备用战马身上,剩下的食物本就不多,给她补充营养,我们就活不下来。”
“所以,我杀了她。”
这段话说得极为平静,但听在人心里却仿佛针扎,尤其是埃里克,之前无论听到什么都是面沉如水,这一刻却红了眼眶,开始吸起鼻子。
雷文能够理解这种感受。
战马是骑士的战友和朋友,就如同军犬之于军人,其中感情之深厚旁人很难理解。
如果不是感情深厚,西蒙也不会把一匹马称呼为“她”。
西蒙的讲述还在继续:“我们喝了她的血,割下她的肉带在身上,但为了行动方便,我们没法带太多。”
“……接下来,就是连着二十天的行程,路上的大雪太厚了,即便有地图,我们也迷了两次路,身上的食物消耗殆尽,后来就连火都升不起了……”
“之后……之后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沉默。
屋子里只有沉默。
雷文拍了拍西蒙的手背,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莫辛甘忽然眼前一亮:“等等,西蒙,地图是一直在你身上吧?”
“没错。”西蒙说道。
“可、可你回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地图啊?”伏拉夫问道。
“男爵大人,请您给我一把匕首。”西蒙看向雷文。
后者在腰带上一抹,就抓住了一把附魔匕首,随后交给了西蒙。
恭敬接过匕首,西蒙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划了一刀,皮甲裂开,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西蒙干枯瘦弱的大腿上,赫然绑着一捆羊皮纸地图,那勒痕之深,已经嵌入了肉里,绳子边上还带着已经黑掉的血迹。
割开绳子取下地图,西蒙将匕首搁在上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雷文:“男爵大人,西蒙,没有辜负您的命令!”
雷文郑重接过地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怎么样,还能动吗?”
“没问题,大人!”西蒙狠狠点头。
“很好。”雷文转身向外走去:“伏拉夫、莫辛甘,搀好西蒙,其他人跟我一起,会议室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