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所长今天毫无征兆的通知汪工,解除他计算机服务公司经理的职务,调回所里负责后勤工作,另外又安排刘忠义担任新经理。”
“因为这件事情,汪工和丁所长吵了一架,口不择言地说了几句脾气话,刘忠义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拱火,导致汪工没能控制住情绪,出手打了他一拳。”
讲到这,黄大姐不由得长吁短叹。
和黄大姐一样,汪天赐也是计算机研究所里的老人。
算起工龄,也有二十年的时间。
可惜,同人不同命。
王大姐不但是计算机研究所的创始人之一,还是研究所里有口皆碑的老好人。
不争不抢,性格和善。
汪天赐却是个直脾气,对于看不惯的事情总会仗义执言,有什么说什么。
如果仅是这些倒是罢了。
实事求是本来就是科研工作者应该具备的素质。
问题是,汪天赐的家庭成分有问题。
得罪的人多了,想不被人记恨都难。
十年前,汪天赐的家庭成分问题被人揪出来批斗。
随后被计算机所发配到下面干校进行劳动学习。
直到1979年,汪天赐才重新回到研究所工作。
人虽然别平反,但是针对他的冷言冷语依旧存在。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
汪天赐的命运也在同年发生了改变。
返回计算机研究所的同一年,国家落实了知识青年返城政策。
下乡的知青们从全国各地回到各自的城市。
单是燕京一地,就接纳了几十万知青。
计算机研究所跟着多出了两百多名下乡的职工子弟。
这种情况下,计算机研究所开始随大流,效仿其他国有单位设立小集体。
汪天赐主动请缨去小集体当负责人,提出条件带领小集体自谋出路。
对此,相关领导没有任何意见。
都知道小集体处境有多尴尬,里面的职工既没有正式工身份,也没有上级资金拨付。
一切的一切,全都要依赖所里拨款。
汪天赐这个刺头愿意去当带头人,出谋出路不要所里一分钱,众人怎么会有意见。
就这样,王天是摇身一变从计算机研究所的技术专家,成为小集体的当家人。
由于曾和外国企业打过交道,了解国外的商业发展,汪天赐到达小集体的第一年,就给小集体起了个计算机服务公司的新鲜名字。
随后,针对国内各企事业单位缺乏计算机人才这个问题,带领公司的年轻人们为各家企业提供计算机配套维修服务,帮助他们修建机房。
第一年,公司获得了56万收入。
第二年的收入进一步提高,变成了81万。
公司一片大好的同时,汪天赐与计算机研究所的矛盾也开始进一步升级。
“从某些方面来讲,你的性格其实和汪工一样,我想你肯定能够理解汪工这么做的苦衷。”
“如果事事汇报,一直等着上面研究讨论,什么事都干不成,到嘴的鸭子也会跟着飞走。”
黄大姐特别理解汪天赐屡次的先斩后奏。
在这个一请示二汇报的年代,讨论一件事情往往需要数个月的事情。
汪天赐受不了所里的磨磨蹭蹭,因此往往以先斩后奏的方式工作落实下去,然后再向所里打报告。
倒逼计算机所配合项目。
“汪工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底儿,一夜之间就要被拿得干干净净,我想换成是你,肯定也憋不住火。”
“黄大姐,您什么都别说了,安心留在这,我去想想办法。”
对于汪天赐的遭遇,方林甚至比黄大姐更能感同身受。
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说拱手让人,连一个不字都不能提。
仅是这样,汪天赐未必会当场暴走。
将技术工程师和经济天才安排搞后勤工作,已经不是浪费人才,根本是在故意给人家穿小鞋,刻意扼杀人才!
思来想去,能管这件事的恐怕只有刘秘书。
至于消息怎么传到黄大姐耳中,方林不用问也知道。
一些尚有正义感的职工看不过眼,打电话通知黄大姐。
“方林,这件事不是我不帮你,上次开会站在你这边,我已经算是越权了,如果再次干涉计算机研究所内部事务。恐怕……”
方林一分钟都没有耽误,返回办公室拿起电话打给刘秘书。
现在是午休时间,估计刘秘书要么是在吃饭,或者是在休息。
这个时间打电话,是可以联系上他的。
果不其然。
电话很快被刘秘书接通。
只不过刘秘书对于这件事,有着一种爱莫能助的态度。
“刘秘书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出面保住汪天赐同志的职务,我是希望上级部门能够允许汪天赐来我们夏芯公司工作。”
“这不是一样吗。”
电话另一头,刘秘书语气为难道:“黄大姐带着一群技术人员出走,已经导致你和计算机研究所的关系变得恶劣,丁永康本人更是对你十分不满。”
“如果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