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刘云就被城外的号角声惊醒,一个轱辘爬起身,眼中还满是不清醒下的茫然和无措。 当刘云反应过来时,看到张龙正在组织人进行防御。 同时,草蛮大营中万骑喷涌,已经有部族骑兵在冲向古城。 不多时,草蛮人的铁爪飞钩就已经挂满了城墙,不断有人顺着飞钩的绳索向城头攀爬,虽然能爬上来的很少,却也零星有小股草蛮人站在了城墙之上。 刘云手提镔铁亮银枪,一边将小股敌人一一挑翻,一边大声喊道:“出来两百人,专割铁抓飞钩。” 刘云话音刚落,就有百余人越众而出,手持横刀割向绳索。 横刀刀长两尺,上宽下窄,采用一代锻造大师欧冶子的淬火术锻造而成,是新汉的制式装备,单边开刃锋利无比。 铁爪飞钩,是草蛮人根据套马杆的原理,设计的一种装备,铁爪分四只,成开花状,可用来攀爬,也可拿来伤人,绳索长五十米,由兽筋浸泡药水后衔接而成,坚固且很有韧性。 横刀锋利,铁爪飞钩坚韧,两者碰撞,犹如矛盾的典故。 横刀若劈砍在铁爪飞钩上,往往会被兽筋的韧性弹开,需要将刀身压在兽筋上,反复切割方能割断。 汉军这一举动,立马引来城下一阵箭雨,瞬间有就十几人被射翻在地。 刘云见状双目充血,焦急吼道:“立盾阵!” 百十人手持圆盾,立在城垛上方,将城下射上来的箭矢挡掉。 随后,刘云安排长枪兵压阵,对敢顺着铁抓飞钩攀爬上来的草蛮兵进行突刺。弓箭手和投石车不间断的抛射和投掷,用来骚扰和阻断草蛮人的攻势。 随着铁爪飞钩被割断的越来越多,城头的守势渐渐稳固了下来。 草蛮军见攻城受阻,留在城下也是被射杀的命,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颓然的败回本阵。 刘云看着退走的草蛮人,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 阿拉努尔在军阵中看着败退的攻城大军,对多隆说道:“汉军人数虽少,却很是顽强,不太好攻啊!” 多隆看着古城,面无波澜的说道:“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抵不住狼群。我们人多就是优势,就算是耗,也能耗死他们。况且,战死的那些,也不是我们的族人,就算战损高点也无所谓。” 阿拉努尔阴冷一笑,说道:“言之有理!” “呜呜呜……” 还不等刘云喘口气,一阵号角声从草蛮军阵内传出。 看着又有几千人冲出,刘云有种想骂娘的冲动,这明显就是拼消耗啊!也是刘云最不想,也是最不愿承受的一种。 尽管刘云心中烦躁,也得组织人手守城。 刘云派出一部分人运送伤员,这是破蛮领领的传统,不抛弃不放弃。但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守城兵卒更显局促。 刘云看着冲近的骑兵,沉思片刻,说道:“上火油!” 古城物资丰足,用物资换取时间和士兵的性命,无疑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倒!”随着一声将令,一桶桶火油倾泻而下。 “点火!” 看着城下在烈焰中惨嚎的身影,刘云眼中尽是冰冷和残酷。 阿拉努尔看着火海,微眯双眼,对塔贤部的阿朵说道:“让你的部族带着沙袋出动,务必灭掉大火,不要影响后续大军攻城。” 阿朵看着对面烈焰焚天的场景,离着老远都能感受那炙烤的热浪,心中一阵咒骂。 不情愿也得上,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谁叫他所在的塔贤部只是三流势力,在战场上就是炮灰的存在。 一队队骑兵拖着沙袋奔向火海,离着老远将之抛出,准备用沙土隔绝空气,来覆灭大火。 刘云嘴角上扬,冷冷一笑,喊道:“霹雳箭!无差别覆盖!” 霹雳箭,新汉机关术大师马路新设计的防守利器。 在半人高的箱体内,可装填十六枝弩箭,装填虽然不易,但一旦启动机关,十六枝弩箭可一起发射,平射射距最远可达四百五十步,两百步内可射穿三层护甲,居高临下威力更是无法想象。 只因十分笨重,现在也只能做防守之用。尽管如此,在如今的情况下,却是最好的死神收割机。 百余只霹雳弩车齐射,场景可想而知,不论是杀敌,还是威慑力都效果十足。 一瞬间,就有千余人被霹雳箭连人带马被钉死在地上,还有不少是串糖葫芦,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阿朵见状心神狂振,急忙带人逃回本阵。 阿拉努尔对阿朵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转身在预遣将,却见所有将领都有意无意的向后退了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霹雳车射人人死,射马马亡,这种送死的买卖,只有白痴才会抢着上。 在出征前,阿拉努尔得笑狼王莫日根提示,知道汉军有此杀器,其装填时间需要近一个钟头,这一个钟头的时间,足够草蛮骑兵冲杀好几个来回,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 至于笑狼王莫日根为什么会知道,又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阿拉努尔怀疑过,也和巴特尔禀报过,但巴特尔对此似乎不太上心。 只是,阿拉努尔自己知道没用,无法解决战场上众人畏敌的情绪。 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大战已始,却士气全无,就算他阿拉努尔有雪耻之心,也有种天路难行的错觉。 阿拉努尔心中一阵苦笑,也是无可奈何。 自己部族的命是命,其他部族的人命也是命,强迫太甚,会让本就心怀鬼胎的各族,更加离心离德。 无奈下,阿拉努尔做出了回营修整,明日再战的无奈决定。 草蛮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