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他终于清楚了对面人的模样——
几个穿着老旧衣服的村民，带着草帽，一手拿着手电筒，正殷切地着他，嘴闹哄哄地说着什么，另一只手……却拿着镰刀菜刀。
为首的几人面尚且还带着蔼的笑，十几个走过来把他围在中间，为首的人问：
“姑娘，王家婆娘在哪里？”
王家婆娘？说得是王远新的母亲吗？楚娇娇故淡，道：“你说谁？”
“就王家小子他妈，你知道的，就你男朋友他妈。”
“……她在我后面。”楚娇娇道，“你顺着路往走，在另一头山道就能找到她了。”
她用手戳了戳陆长安，不过不必她提醒，陆长安已经在慢慢地往外，若无其事地想走开了。
谁知他往哪里走，那些村民就跟着他，把他围在中间。
“你要找谁？”楚娇娇问，“王远新他妈妈在后面，你要找就顺着往走，我要下山了。”
“那王家小子王家老汉呢？”那人不答反问，脸的笑忽地消失了，一张脸阴沉沉的，了就让人胆战心惊，“你知道在哪里不？”
“……”楚娇娇觉他的问题很奇怪。王远新王父不是死了吗？
不仅如此，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手拿镰刀也很奇怪。难道跟王母是一伙的？她道，“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让开！”
她推了推陆长安，两人想从几人的缝隙里出去，但又被拦住了。
为首的人拦住他道：“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半夜从山下来？”他动粗暴，扯了一下楚娇娇的嫁衣衣摆，“还穿着这衣服？”
男人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手里拽着的衣摆又忽然被陆长安拉了去，少年神情冷淡，皱着眉，道：“我我女朋友半夜在山做什么不需要跟你说吧。再说了，你问她做什么？她身体不好，不知道，有什么问题问我就行了。”
他语冷淡，显然是想把这件事带过去，对面却也明显地不乐意：
“小娃娃，骗人是要不得的。”男人冷笑了一声道，“你女朋友？这姑娘不是王家小子的女朋友吗？”
楚娇娇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件事。她明明不认识他，应该是没有见过的，为什么这个男人一口咬她是王远新的女朋友？楚娇娇正想否认，却见陆长安微微地朝她摇了摇头。
现在否认，他半也不相信的。
楚娇娇正心急，却见陆长安望着众人，平静地道：“没见过偷.情的？”
他把楚娇娇的脸往怀里压了压，起来更像是偷.情还护食的痴情男人了：“不偷情也不来山过夜。——让一下，我要走了。”
陆长安坦然的态度一下把众人震在原地，直到他抱着楚娇娇试图往外走时，为首的男人才反应过来，他自觉自己被小娃娃戏弄，张嘴就吐出一句臭不可闻的脏话：“放屁！”
“这女的明明是王家骗来给山神的祭品，谁不知道啊！现在王家两个男人死了，王家媳妇疯了，说跟她没有关系，谁信！”
身旁的村民还帮腔道：“说不就是这女的杀了王家父子，王家婆娘不说了吗，就是她！一是她害死了他俩，还贼喊捉贼，要报警！”
“那些警车就停在山底下，家可到了啊——”
“王家王家，王家人死了那也是王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王家想害，难道她还不能自卫？！这是什么道理？”陆长安也被他满嘴的脏话惹怒了，冷笑着反问道，“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女朋友，警察处理。你拿着镰刀菜刀，满口王家王家的，又是什么意思？”
是啊，这是王家的事情，关他什么事？楚娇娇从陆长安怀里挣扎着抬起头，却见对面的几人，眼神里是恐惧。说到王家的事情，说到报警这两个字时，他眼里那恐惧是藏不住的，像是一……唇亡齿寒般的恐惧。
楚娇娇立刻想起了他刚来这个村子里的时候，遇到的那次奇怪的葬礼，还有她第一次被关在棺材里的时候，听到的门外那些人聊的声音，其中不乏有人蠢蠢欲动……
这村子里，肯不止一户人家故意给山神献祭品！
“少说废话！”为首的人忽然挥来一刀，刀尖抵着陆长安的脖子，“快说！王家父子是不是你杀的？！今来的那些警察，是不是也是你报的警？”
“警察……警察那边，你报警的时候，警察是怎么说的？！”他说到这里，忽然吞了一下口水，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清晰异常，楚娇娇甚至错觉自己听到了这些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杀了那么人，现在却知道害怕了。他是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