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王母妃在一起。
死又如何?
顾宴修站起来,眼底猩红。
这一次,他要与父王并肩作战。
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不忍父王在外独自苦苦支撑,只为给他一条生路。
长剑在雨夜挽出繁复又狠戾的剑花。
剑气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即便如此,父王母妃还有他的亲人们还是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倒在他眼前。
顾宴修已经完全杀红了眼,身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
他手执长剑,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长剑既出,必会收割一条性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
锦衣卫头领一个手势。墙头突然爬出无数弓箭手。
密密麻麻的黑色箭头,仿佛一张严丝合缝的大网,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箭矢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穿透身体,发出钝重的声响。
他被万箭穿心,还用长剑抵地苦苦支撑着身体。
哪怕是最后一刻也不愿意倒下。
气味刺鼻的火油如长蛇般蜿蜒。熊熊火光燃起,滔天烈火舔舐着东倒西歪的尸身。哪怕暴雨也无法扑灭。
火光照亮了少年倔强不服输的脸庞,在那一刻,花雨曼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棱角分明,被血液晕染的俊脸。
是顾宴修。
浓烟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依旧能认出来,是他。
顾宴修。
花雨曼“砰砰砰”拍打着那层屏障,想冲过去把他拉开,哪怕他已死,也不想让他被烧得面目全非。
然而他与她之间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冲不过去。
她呼吸急促,心里一阵悲凉。
画面里的少年没有看到,但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封通敌叛国的书信是原主放进去的。
他和她之间,竟是隔了满府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