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烟烟没想到洛泠音会忽然出现。
她来之前都已经打听好了，夜衍之正在和骠骑将军商议灾民之事，短时间不会回来。
就连一直盯着她的烬月都被派去办差了。
她才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夜衍之的营帐里下药。
“姐姐怎么来了？”洛烟烟小心将瓷瓶塞进袖子里，这才转过身，面带笑意，想个主人一样询问。
洛泠音的目光在她的袖子上扫了一眼，“你藏了什么？”
“姐姐说笑了，我给王爷准备的小礼物，就不给姐姐看了吧，免得姐姐敲了心塞。”
洛烟烟唇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笑容甜得让人想要溺死在其中。
若是细看，才能发现，她眉眼之间，看不出丝毫笑意，只有惊慌恐惧和浓厚的厌恶。
“夜衍之没在这儿，你犯不着与我演戏。”洛泠音也没心思与她玩后宅小女儿之间的阴私手段。
洛烟烟还是那副笑容，“姐姐说什么呢，烟烟听不懂。”
“姐姐可是有事来寻王爷的？既如此，姐姐在这儿等吧，烟烟就不打扰姐姐与王爷说正事了。”
一字一句，都在表明，洛泠音和夜衍之之间的会面，只能谈正事，谈不到情爱。
若是从前的洛泠音，或
许无聊之时还会与她辩驳两句，如今灾难都推到眼前了，她自没了那个雅兴。
洛烟烟迈着尽可能轻缓的步子往外走。
走到洛泠音身边时，罗玲燕伸手抓住了洛烟烟的额手腕，“拿出来！”
洛烟烟的呼吸急促了一瞬，“拿什么？我不懂姐姐的意思！”
“洛烟烟，”洛泠音缓缓抬头，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洛烟烟的脸上，玩味地问：“你是觉得自己能扛得住我的武力镇压了？”
不给洛烟烟反应的机会，洛泠音手上用力。
一个小瓷瓶应声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完好无损。
洛烟烟的期待落空。
她快速弯腰，将小瓷瓶捡起来，又要重新藏起来。
“就凭你，也想反抗我？”洛泠音伸手就要抢。
“姐姐！”洛烟烟忽然高呼，“我知道你喜欢王爷，不想我和王爷走得太近，但这是我精心准备要送给王爷的礼物，不能给你！”
“要他命的礼物？”洛泠音冷声反问。
洛烟烟心下一慌，她怎么会知道？
“姐姐莫要胡说污蔑于我！”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洛泠音目光越发冰冷，“既然你说那不是害命的东西，就自己用了吧，你自己用了，我就相信你！”
洛烟烟遮
掩在袖子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瞳孔骤然收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忽然，她反手将瓷瓶扔出去，砸在桌角上，伴着瓷瓶四分裂，里边的东西也落在地上，寻不见痕迹了。
“姐姐不喜欢我送王爷礼物，我不送便是了，又何必如此折辱我！”
她红着眼睛气冲冲的模样，倒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帘子被掀开，夜衍之快步走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洛烟烟哭着扑到夜衍之的怀里。
夜衍之身上僵了一瞬，下意识抬头看洛泠音的反应。
洛泠音看着双手紧紧唤着夜衍之腰身的手，眉头挑了一下。
不知为何，从前再自然不过的安抚，在洛泠音的注视之下，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王爷，烟烟不过是见王爷辛苦，做了点小东西给王爷解乏，谁知竟惹了姐姐心中不快……”她抽噎了一下。
夜衍之顺着洛烟烟的眼神，看向了桌角处四分裂的碎片。
“烟烟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只是这营地里不安全，烟烟还是早些回自己的营帐，无事莫要出来走动。”
“我不要。”洛烟烟柔弱地仰头看着夜衍之的脸，“烟烟想要陪在王爷身边，求王爷不要把
烟烟赶走。”
“烟烟！”夜衍之的语气重了些。
洛烟烟便打了个哆嗦，明明害怕，却还是固执地摇头，“我都知道了。”
“皇上下了圣旨，京郊大营被彻底封闭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了，临死之前，烟烟想和王爷在一起。”
“烟烟知道王爷忙，烟烟不会打扰王爷的，就让烟烟跟在身边，哪怕做一个婢女，烟烟也是心甘情愿的。”
夜衍之还有大计划，自是不可能让洛烟烟这个细作跟在身边，遂轻声劝：“烟烟，我们还有机会的。”
“王妃已经在研究治疗瘟疫的法子了，等到瘟疫治愈，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我们不会死的，烟烟别怕。”
夜衍之的声音温柔地洛泠音胃里一阵翻腾。
又或者说，这两人矫揉造作的模样，让人看不惯。
洛烟烟还想再和夜衍之缠绵一会儿，洛泠音却已经忍到极限了，转身就走。
“去哪儿？”夜衍之问。
洛泠音朝着那堆碎片使了个颜色，“瘟疫会通过空气传播，再不出去，我们都会感染。”
洛烟烟眼睛骤然瞪大，就算没有和瘟疫患者一同饮食，也能感染。
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