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早上靠在床头喝药的时候,禾夏忽然进来说外头有太医来了。
沈微慈呕血这事,除了月灯知道内情,屋里的其他丫头都不知道,熬的药总归来说也是得喝喝做做样子的。
沈微慈听了来了太医也微微一愣,想着难道是文氏不信,又叫太医来看了。
但沈微慈也并没有担心,呕血这种事,原因有很多,只要没看出她做假,便一切好说。
她也未将身上沾血的里衣换下来,便是叫人看着先入为主,往她呕血方面想。
将手上喝完了的的药碗放到月灯手上,沈微慈让月灯去请太医进来。
月灯还有点不放心,看着沈微慈担忧道:“万一让那太医看出什么不对怎么办?”
沈微慈看了月灯一眼,垂眼低声道:“除非他能证明我呕血是假,不然他看不出我呕血之症,便只能承认他医术不精。”
“这事你且寻常,没你想的那么糟。”
月灯这才稍微松了心,点点头将床帐放下来。
林医正被月灯引进内室的时候,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淡雅的女子香,十分好闻。
再看屋内虽摆设简朴,却干净明澈,但却不似侯府姑娘该有的院子。
宋将军的人一大早让他来侯府给沈三姑娘看病,他原以为是侯府的哪位嫡姑娘,没想竟是在这样偏僻的小院。
只是林医正也只是草草一看,便过去闺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他看着帘子里伸出来的一只纤细手腕,肤如凝脂,根根玉指如削葱,手心处还一颗红痣,分外的好看。
在看那皓腕上的月白衣袖上沾了两滴血色,应是呕血时捂唇落下的,林医正看在眼里,微微皱了眉。
旁边月灯小声道:“我家姑娘呕血已好几回了,烦请太医为我家姑娘好好瞧瞧吧。”
月灯语带哽咽,眼含泪花,林医正看了这小丫头一眼,又看这像是长久之病,心里也咯噔一下,连忙去把脉。
把脉了半晌,他才松了手,思量一下才对月灯道:“这些日让沈三姑娘好好歇着,切不可再动情绪,我回去研究了药方后,再送来府上来。”
月灯也没有多问,诶了一声客客气气送林医正出去,想着他应该要去二院复命去了。
这边林医正进了宫,自然就先去找宋璋。
宋璋本正着手安排皇帝冬猎事宜,点些亲卫过去,见着林医正过来,就招手让他近前来。
林医正看着宋璋面前站着的一排排身形高大的禁卫,个个手上拿着武器,威仪严肃的很,不由也轻了步子,过去宋璋面前抱手作揖:“宋将军。”
宋璋直接了当的问:“人怎么样了?”
林医正便道:“从脉象上看,沈三姑娘的脉象左寸无力,气流不精,应是积郁成疾,虽有补剂,未可骤施,贵在调理。”
“下官回去研究了方子,制成药丸,也方便沈三姑娘用药。”
宋璋忽想起今早鸣鹤说昨日郎中来看了也说沈微慈素由积郁,不就是郁郁寡欢么。
看了一眼林医正,宋璋问:“几日能好?”
林医正想了想,便道:“两三日便能制成,若沈三姑娘用着好,下官还能再多做些送去。”
宋璋收回眼神点头:“做好后我叫人去取。”
说着随手从身上解下来个锦袋扔到林医正手上,长眉凤眸,眼神警告:“好好将药丸做好,别给我出错。”
林医正本就是要讨好宋璋,哪敢收宋璋的银钱,可又看宋璋那双冷眸,他后背凉出冷汗,也不敢客套,连连应声收下了。
暗想着瞧宋将军对那位姑娘这样在意的模样,难道私底下还有什么关系不成,可既有关系,又怎么住那样破旧的院子。
当真是想不通。
而沈微慈这边,刚送走林医正不久,文氏又带着太医来了,就连老太太也一并来了。
沈微慈正靠在床头绣着她未绣完的荷包,听到月灯急匆匆进来说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月灯:“怎么又有太医过来?”
月灯也是一脸不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在外头远远看了一眼,和前头那个太医穿一样的衣裳,可又不是一个人。”
“姑娘快收拾收拾吧,该进来了。”
沈微慈听罢蹙眉对月灯低声道:“禾夏是不是和三院的一个粗使丫头交好?你叫禾夏去叫她来我院子里帮忙,就在庭院里除杂草,你再引着她们去窗下,最好让那丫头听到老太太和文氏在里头说了什么。”
月灯一听,连忙点头。
沈微慈这将手上的东西塞到枕头底下,刚抬头就见内帘被人刷的一下掀开,紧接着文氏就扶着沈老太太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沈昭昭。
沈微慈手上捏着帕子,看着文氏,又咳了一声,就要撑着从床上起来问安。
沈老太太看着沈微慈这虚弱样子,又看见她单薄里衣上领口的血迹,脸色沉了沉,低沉道:“你不用起来,就躺着吧。”
沈微慈这才从新靠在床头,看向老太太:“谢老太太慈悲。”
这声慈悲直说的沈老太太脸色更阴沉了些。
也不知是谁传了出去,现在侯府的下人里,全在说昨日的事,私底下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