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都有草绳,一听阿满要收,不少关系好的人家,都说白送,要啥铜板。
“这玩意不值钱,路边都是草,别给铜板了。”带着灰布头巾的妇人,死活不要铜板。
死死按着阿满的手,把铜板往阿满怀里推。
“就是,给啥铜板呀,阿满你这是拿婶子们当外人啦!”妇人假装生气,“谁家一年到头少从你家挣银子了!
这草绳又不值银子,你再给铜板,就是打婶子们的脸了。”
“对对对,铜板你收回去,要真是大钱,你不说给婶子都得朝你要。”
现在一年到头,村里人都能从阿满家挣银子。
就是不去作坊做工的人,也能靠打柴和猎鸟雀挣银子。
秋天到了,阿满家里的熏房又开火了,卖鸡鸭鹅或者帮忙杀鸡宰鸭拔毛也能挣不少。
所以这几个铜板,她们哪里还好意思再收。
阿满见这铜板实在是给不出去,也就罢了,谢过几个婶子,赶着骡车去下一条巷道里收。
三人拉着一车的草绳,铜板没花出去几个。
绕到村中央,就看到站在学堂门口跟乔夫子拉拉扯扯的杨大舅。
一个要给铜板,一个死活不收。
没想到看着瘦条条的乔夫子还挺有力气,能压住杨大舅的手。
不过他脸也给累泛红。
阿满看得好笑,偷笑着撞撞兰静姐的胳膊,调侃一句,“姐,你看看,乔夫子这就开始讨好上了。”
兰静恼了,脸蛋绯红,伸手去捂阿满的嘴,“闭上
你这张讨人嫌的嘴吧。”
梅子看着姐妹俩玩闹,身子往旁边哨哨,以防被殃及。
这边的热闹,把拉锯战中的两人吸引过来。
乔夫子对上兰静那双含羞带怯的水眸,心口一颤,温润的脸瞬间爆红,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
杨大舅却意外的三人到来,手上的力道松懈下来。
他一松,乔夫子趁机拜托他,转身飞快进门,关上门后,门口传来他的声音。
以往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好意思,“杨大叔,草绳不值钱,晚辈不要铜板,你直接拿走吧。”
“嗯,他是不该要铜板,是想要阿姐呢~”阿满凑近兰静耳边吹气。
兰静身子一抖,抬手去打阿满,阿满怪叫着躲开。
嗷嗷叫着大舅救我。
梅子作为旁观者,对兰静那张绯红的脸盯了一小会儿,又看看紧闭的学堂门。
心里有了猜测,难道兰静喜欢上乔夫子了?
杨大舅看看关严实的大门,无奈走过来,不管姐妹俩的官司,反正都是不是小孩了。
又不会打出血,他这个判官就不管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们咋来了?”说着看到骡车上的草绳,他想通了,把学堂收来草绳打捆扔上骡车。
叹气说:“乔夫子太客气了。”
“不值啥钱,乔夫子不收铜板也正常,他以后还得对您更客气呢~”阿满模棱两可的说一句。
说罢,胳膊上就是一痛,兰静警告的看她一眼。
阿满讨饶,杨大舅忙着给骡车上的草
绳绑扎,阿满的话都没入心。
这三人收来的草绳也不好好摆好,乱七八糟叠在一起,占位置的很。
收拾好了,还能再装不少。
有杨大舅在,就不用三人吆喝了。
死人在村里收了五六车草绳,拉回家,把前院地面占了一小半地方。
“山上果树多,这些草绳够吗?不够我这两天赶着车去别村收些。”
草绳乡下人家都有,随便一家都能买到几箩筐。
阿满盘算着山里的果树,估摸着不够。
杨大舅闻言不废话,“明个我赶车去收,这些你们先用着。”
阿满没跟他客气。
眼看着天变暗,兰静和梅子跟着杨大家一起回家了,说好明天帮着给果树穿冬衣。
第二天,天又变冷一分,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气。
团玉搓着胳膊,叹真冷。
“估计要不了今天就得下雪。”芳婶招呼人来吃饭,早上吃的是鸡汤面。
阿满心里盘算着日子,马上要进入农历十一月中了。
离过年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了,该落雪。
得趁着落雪前,给果树穿上冬衣,山里的鸡鸭鹅也得赶在过年之前杀九成。
全部做成熏肉,过了年离开春就很近了,变热就变热。
今年塘里的鱼也大了,卖不完,也得做成熏鱼。
山上新买的山头,也养了不少鸡鸭鹅。
要熏的东西多,熏房就有些紧张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山上不知啥时候就落雪了,今年指定是做不成熏房了。
只能明年再盖了。
熏不上的鸡鸭鹅只能做成风干肉了。
好在无论熏肉还是风干肉,只要是山头出产的鸡鸭鹅做的,都比普通味道好,不愁卖。
一人吃了干了一碗热汤面,另外还吃了两个鸡蛋,个个吃得肚子暖呼呼的,身上的寒意也被驱散了。
一家人除了芳婶都去山上给果树穿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