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听话地点头,他也看到了姐夫脸上的疲惫。
阿安扭扭身子不愿走,小眼神滴溜溜转着往门外瞟,他可看到两辆马车呢。
“想问你师父?”阿满对自己的弟弟可太了解了,敲敲他脑门,“想问就问,做这什么怪样子,贼眉鼠眼的!”
“我师父回来了没?”阿安揉揉脑门,嘿嘿笑着凑过去。
阿满让峥哥进厨房去帮忙烧火,忠叔去老宅送骡车还没回来,“多少点儿热水,走了一路,身上都得好好洗洗。”
沈峥点点头,提着一桶水进了厨房,阿满这才侧头看向阿安,说:“回来了。”
“真的?”阿安眼睛瞪圆,有些惊喜,很快又皱眉,挠挠脑门,还回头朝大门口方向看看,“我怎么没见啊?”
以阿满对老头懒散的了解,这会儿估计已经在隔壁躺着了,正要让小娃明早再去隔壁找白老头。
身后就传来浮夸又做作的声音,“乖徒儿,为师回来了,想没想师父啊?师父可想死你了啊?”
阿满无语极了,下一秒身子就被一个屁股顶开,阿安的小身子就被白老头拽进怀里紧紧抱着。
“得!不打扰你们师徒腻歪,我走了!”阿满嫌弃的看一眼抱头互诉衷肠的戏精师徒俩,拍拍屁股走了。
厨房里已经飘起饭香,芳婶和阿满俩洗着菜,还不时探头往外看师徒俩的亲热,边和阿满播报实时情况,“欸?阿满,峥子你们看?
白老头给阿安带东西
了?那么小一个油纸包能带啥?”
阿满抽空往外看一眼,沈峥直接没回头,专心烧自己的火。
“糖油糕!”阿满给芳婶解惑,“我们从兴安县出来,老头在城门口买的!”
“就这儿?”芳婶洗菜的动作一顿,无语的看向门外,“这么久没回来,就给阿安带个糖油糕?这老头!”
门外,阿安看着手里扁扁的油纸包,手捏着很有空气感,他小心打开,就看到恁大的油纸只包了一块孤零零、冰凉凉的糖油糕。
小手不可置信的捏了捏,眼神眨巴几下,抬头看着师傅,“糖油糕?一块儿?”
“嗯啊!”白老头大方地点头,理直气壮地说:“这还是为师嘴里省下的呢,不容易了!”
“哈哈哈,这老头对吃的还是这么抠搜!”芳婶哈哈笑出声儿。
等在月亮门口的阿昌和阿文也笑了。
阿安满心的孺慕之情碎了一地,把油纸包往白老头怀里一塞,转身就跑,“徒儿不饿,师父留着自己吃吧!”
“阿姐,我们回后院睡觉了啊!”
“去吧,早点儿睡!”
黑夜彻底笼罩村庄,黑沉沉月色下,只有阿满家烟囱还冒着青烟,丝丝缕缕飘出融进夜色里,彻底看不见了。
“饭好了?”闻着越来越重的香气,白老头肚子咕咕叫,急迫的靠着厨房门口,不愿离开,看到芳婶点点头,他立马转身招呼,“老忠,老茂摆桌子。”
一顿迟来的晚饭,简简单单,没什
么复杂的,阿满、峥子和白老头主仆却吃的格外香甜,唯有卫家的三个下人,吃的有些坐立难安。
在卫家他们这些下人,不可能和主子坐一个桌子吃饭,所以三人吃得都有些小心翼翼。
芳婶也看出几人的不自在,也熟悉三人的不自在,长时间当下人身上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小心翼翼和时时看眼色的习惯。
所以她时不时上前照顾三人,说锅里还有不少,可要添饭,炒饭和汤饼都有呢,势必把这三人喂饱。
一顿饭下来,三人肚子撑得都没工夫顾及别的,只想赶紧离开饭桌。
“厨房里有热水,你们需要就自己打!”芳婶叮嘱三人,又给老忠使个眼色,让人照顾着三人点儿。
阿满和峥子自觉收拾桌子,一人擦桌子,一人扫地,收拾好以后,沈峥主动挑了两桶水,说:“你院子里的浴间这么久没用了,明天打扫打扫再用,今晚先用浴桶洗洗。”
阿满点头,想着这么久没好好洗洗澡了,就让团玉又拎了两桶。
现在有了团玉这个丫鬟,沈峥就不好在阿满院子停留了,把热水倒进浴桶里,他拎着空桶出来,阿满跟着把人送出院子,看峥哥有些憋闷的神情,她就知道他在想啥呢。
忍着笑推推人,“别站着了,赶紧走吧,等团玉出来就不好说了啊。”
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少女狡黠的笑容,沈峥放下桶,弯腰附身靠近阿满耳边, 热气扑在阿满
耳侧。
阿满抬脚微微退后,刚退了一步腰就被男人抱住,半步都退后不得了,她被迫仰头,带着几分明知故问道:“干什么?你可收敛点儿,这可不是以前啊?我可是有守门小丫头的!”
“我以前怎么了?”沈峥眸子锁定阿满,俯身又靠近几分,微量的薄唇贴上阿满软软的耳垂,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挑衅:“或者说我以前怎么对你了?”
阿满脸爆红,像个跳脚的兔子,推开男人,愤愤看着人,“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受不了…你的声音,还这么近!”
最后几个字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沈峥看着阿满跑进去的背影,有些遗憾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