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的目光刺在背后,沈峥嘴角微勾,眼里满是杀意。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么恨自己的人是谁?除了秦浩轩,他想不起第二个人。
看来是柳柔清安奈不住了,给自己的好儿子叮嘱了啥,狐狸漏出尾巴了,他不介意在刺激刺激。
人群外围传来脚步声,他抬头看去,思绪收回,他长腿一伸,公平地一人一脚,“站好,来人了!”
说着抬抬下巴指给俩人看,两人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立马起身站好,一行穿着甲胄的官兵往看台上走过去,视线在三千名新兵蛋子身上打量,虎目炯炯,新兵们一个个不自觉挺直腰杆。
“列队,站好!”
看台上,主持此次比武的中路军总兵穆景山,被人簇拥着走到台前,作为正二品的武将,他算是辽安军里大名鼎鼎的人物。
三路辽安军各有一个总兵,能压他们一头的人不多,也就见到卫侯才会伏低作小,本来这次不需要他过来,派手下的副将来就可以了。
他是打听到这次新兵大比武,卫侯家的四公子也参加,他来了兴趣,每两年的比武,次次都会有权贵子弟,这次也不例外,据他所知有不少同僚把自己子弟送到军中历练。
倒是一场好戏!
穆景山年约四旬,一脸络腮胡子,虎目炯炯有神,看向台下三千新兵的视线压迫且锐利。
声如洪钟,“本总兵没有废话的习惯,比武的规则你们都知道,老子不废话!
怕死怕苦怕累,现在就给老子滚蛋,别想着进卫家军丢人现眼。
卫家军是最容易攒军功升迁军队,可也最苦最累,丢命都是常事,本总兵给你们选择的机会儿,趁现在赶紧滚蛋!”
新兵多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是受不了激,一个个眼里燃着怒火,怒吼一声:“怕死就不是男人!”
青年们眼里野心毫不掩饰,心跳如雷鸣,眼里的兴奋激动和斗志都被点燃。
他们要是不为了升迁,就不会参加新兵大比武,早就老老实实和别的新兵一样,从小兵一日日做起,老死也不一定能做到把总、千总。
只要赢了比武,资格进入卫家军,立功指日可待!
三千人也只有前三百人能进辽安军,他们必须拼尽全力,挤破头往里冲。
“哈哈哈,好样的!有种!”
穆总兵朗声大笑,看着下面热血沸腾的青年,眼里划过满意之色。
“好,比武开始!”穆总兵手指一抬,台上架着的两个大鼓被敲响,鼓声如雷鸣,震天响。
鼓声落,新兵大比武正式开始。
负责第一场比武的是各路军的千总,东西中路军,每路各派来四个千总,交叉开来负责另外两路的新兵比武。
每路军都希望是自己这路新兵最终获胜,监督起来自然不会放一丝一毫水儿。
定武大营能容纳三万人的演武场,此刻用不同颜色旌旗分成十块儿,每组有两块比试地,每块比试地,在百米以外各竖起十个箭靶,新兵们十个十个一组,上场比试。
“一人一张弓十只箭!”一个千总声如洪钟,再次重复比试规则,“十只全中,即为合格!反之淘汰!”
新兵一个个低声吸气,让自己冷静放松,即使一早就知道规则,还是难免紧张。
这场比试就是考验新兵们百步穿杨的能力,即使不能箭箭都中靶心,也要全部射中,脱靶者直接淘汰。
战场上无论准头如何,射出的每一箭都要尽量不射空,只要能让敌人痛自己就有命活下去。
“甲一组,一到十号上前比试!”
“乙二组,一到十号上前比试!”
“己二组,一到十号上前比试!”
一声令下,演武场上响起嗖嗖箭鸣声儿,一人十只箭,旁边有专门负责记录的官兵,记下每人的成绩。
千总和把总们,一个个目光如炬,紧盯各自比试地的新兵们 ,要是有谁作弊,立马就会被他们揪出来。
看台上的穆总兵来了兴趣,带着十来个参将、游击往台下走,在演武场上慢慢转悠,饶有兴趣地盯着新兵们射箭。
急于表现的新兵自然高兴,胆子小的新兵,看到十来个将军,目光灼灼的盯着,心一慌手不稳,直接射偏了,箭矢擦着靶边飞出去,射入地面。
穆总兵这些老油条,脸色变都不变,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射空的青年,这样的心里素质,即使能过射箭这一关,下一关也过不去。
太沉不住气,以后也难成大事儿。
箭鸣声儿不绝于耳,有人十箭全中,有人勉强过关,自然也有人脱靶,分数直接成了零分,当场被淘汰,抱头蹲在地上痛哭。
同一片比试场有人欢喜有人愁,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
“哭个屁!”负责监督的千总大声咒骂一句,随手一指不远处的士兵,“给老子把这丢人现眼的怂蛋丢出去!娘们唧唧的!老子看得心烦!”
进不去卫家军,在别的军队好好历练,也不是没有立功的机会儿,毕竟辽安军二十万人,卫家军也才一万八千人。
那些普通士兵难道就并没有立功的机会儿,一切都看自己罢了,哭个屁,不够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