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无奈看一眼樊嬷嬷,小小翻了个白眼,“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在侯府我是侯夫人,该守的规矩礼仪不会有半分差池。
可是这是乡下,那些规矩礼仪做给谁看,反而让大家不自在,何必呢?
你说说你咋年纪越大越轴?脑子不灵光了?啊?”
樊香从8岁开始伺候她,两人说是主仆,倒更像一起长大的姐妹,卫氏说话也不顾忌啥。
樊嬷嬷听完一愣,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是奴婢想岔了,今天看您席地而坐,又亲手摘豆子,看您手疼给奴婢吓着了,脑子也不转了。”
主仆俩亲密地说着话,夜深人静人安睡。
正院里西厢房住着的白老头破天荒地失眠了,今天一看到卫氏她就认出来了,没想到峥哥是辽安候卫家的外孙。
想想峥子把自己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白老头总觉得自己隐藏的马甲不保,人躺在炕上像烙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
方海和主子睡一个大炕,旁边呼呼啦啦淅淅索索的动静,他想不注意都难,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坐起来,问白老头到底咋啦?
听完白老头的话,方海无语。
“您就没想过峥子不会害您这回事吗?即使峥哥知道了,以峥哥的为人,也绝对不会告诉卫家您的身份。
那这事只有峥哥知道,他不会害您,您多余担心!”
方海扑通一声躺下,背对着白老头,耽误自己睡觉。
白老头:,对啊
,白担心了,睡觉!
闻着花香,卫氏一夜无梦睡到大天亮,一睁开眼睛,久违的轻松感,感觉浑身都舒爽的不行。
门外候着的樊嬷嬷,听见屋里动静,赶忙推门进来,掀开纱帐。
“怎么不叫我?”老太太看看窗外刺眼的大太阳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年纪,刚来第一天就睡到太阳晒屁股。
何况昨天她还和好姐妹江妹子约好。
“您莫急,阿满姑娘体贴,心疼您昨天舟车劳顿,一大早就来找奴婢,您不醒就先不喊您起来。
江老太太那边奴婢也去说了,您就安心吧。”
樊嬷嬷伺候着卫氏起来,把事情全说了一遍,卫氏嘴角的笑就没有下去过,“还是姑娘家细心。
别看阿满性子大大咧咧,着实是个心细的,咱们峥子有福,在乡下地方也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樊嬷嬷是是是点头,打水伺候卫氏净面、揩齿、梳头、涂面脂。
江氏看铜镜里樊嬷嬷习惯要挽繁复的发髻,抬手制止,“乡下这地方,简简单单就好,簪子就插那跟福寿纹素银簪就行。
衣服就穿细棉布的就行,走前特意让绣娘做的,现在不穿回去又穿不了。”
樊嬷嬷点头,打开楠木柜子,找出绛紫色细棉布衣衫服侍着卫氏穿上。
卫氏对着铜镜照照,满意极了,隔着铜镜对樊嬷嬷说:“咱俩这么看着更像姐妹了,和江妹子衣服也没有差太多,正合适。”
“你一会儿把给阿满准备
东西拿过去。”视线落到梳妆台上一个紫檀木盒子上,江氏叮嘱一句,樊嬷嬷点头,一手拿盒子,一手扶着卫氏出院子,往隔壁去。
出门前主仆俩还入乡随俗的戴上草帽,看着和乡下老妇已经极像,就是举手投足还有一股贵重。
还没进门,主仆俩就听到“嘭嘭”,好似木棍砸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沙沙声儿。
两只狗子听到脚步声率先冲出去,阿满就怕狗子对卫阿婆不熟悉咬到人,狗子前面跑,她后面追,“黑豆、地瓜别叫唤。
都是家里人,咬着人了打断你俩的狗腿!”
呵斥声儿很有用,阿满到的时候,两条狗一左一右坐在大门前,不叫也不让人进。
阿满笑着扶着卫阿婆进来,两只狗看到阿满,自动让道,卫氏看了有些惊奇,“这俩倒是聪明,听得懂话。
听话、护家,是两条好狗。”
“一丁点大就抱回家养了,估计在这俩眼里,咱们都是要保护的人,可护着了。”
前院铺满豆秧子,峥子、忠叔带着福喜和四喜两个新手,一人一个连盖儿,胳膊一抬一落,连盖打在豆秧子上,哗啦啦作响,一颗颗黄澄澄圆鼓鼓的豆子滚落在地。
卫氏瞧的稀奇,这是她以前没见过的,阿满在一边给解释着,“一根木棍,前面在连上类似耙犁的东西,一抬一落晒干的豆子就被敲下来了。”
天气热,打豆子的活计也累人,峥子热的脱了外衣,随手
扔在一边的地上,只穿了见白色无袖短褂,肌肉喷张的手臂整个露出。
膀子上不知是汗还是水,随着肌肉起伏,在阳光下闪着蜜色的微光,豆大汗珠,顺着锋利的下颌线,一滴滴划过喉结最后没入领口消失不见。
阿满不敢再看,脸发烫,心跳也加快了,有些慌乱的挪开视线。
卫氏看看小姑娘有些发红的脸蛋,笑笑没说话,故意加大脚步声儿,沈峥转头看过来,看到卫氏和阿满,冷峻的脸上立马柔和下来。
用脖子上汗巾子,随意擦一下脸上的汗珠,“外祖母先去吃饭,我这还要一会儿。”
卫氏点头,阿满抬眼看